我和病娇睡了,还是在梦里
发布于 2021-08-05 10:26 ,所属分类:高考数学学习资料大全
~祝你开心【策策】天天吃肉~
图|源网络
文|策策
(一)
我把病娇睡了。
不是现实生活中,而是梦里。
钟声敲到半夜两点,我满头大汗地醒过来。回想到梦中的男子赤裸着躺在我的床边,贴着我的耳朵对我呢喃,我的心跳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显得格外响亮,从脖子沿至耳后根都烫得发红。
我用力地晃了晃头,低声咒骂了一句“我靠”,用力闭上眼睛努力不再回想刚才梦到的怪梦。可我越是努力地想要忘掉,少年的身影便如同黏在身上的胶水甩也甩不开。
坚毅的眉骨,英挺的鼻梁,骨节分明的手仿佛雕刻的出来的大理石雕塑,掌心有一颗痣······
“有病啊,李休瑶,干嘛想这些呐!”
(二)
第二天我带着熊猫眼圈去上课,把同桌吓了个半死,她说我脸疲惫蜡黄得仿佛学校门口快要焉坏的老桂花树。
昏昏沉沉地上了两节课,一到大课间一边庆幸下雨不用跑操一边安心地趴在桌子上用连衣帽蒙头大睡。
迷糊中有人撞击了我的胳膊,我有些不爽快地抬起头便看到多媒体屏幕上有人在放电视剧。
“这啥电视剧啊?”
“《重生之病娇弟弟再爱我一次》”
“什么劣质小网剧,名字也是够傻的。”我小声抱怨,半眯着眼,撑着下巴看向屏幕。
屏幕里穿着白色裙子的少女坐在床边,眼泪潺潺,抱着男主的脖子悲伤地诉说着她寻找男主的艰险。我一眼看出那个女孩子正是今年参加某选秀节目刚火的薛梦。
看这网剧名字,死亡滤镜以及尴尬到让人抠脚指头的台词,估计也就粉丝乐意看看了。
镜头转向男主的正脸,一张漂亮但是略显稚气的脸暴露在观众面前。
赤裸着上半身,坚毅的眉骨,英挺的鼻梁,白皙的手指,以及掌心那一颗不太明显的痣······
仿佛一桶冷水从我头顶浇至脚下,我顿时从刚睡醒的迷糊状态清醒过来。
那个人,不是我昨晚梦到的男生吗?!只是梦中的我变成了电视剧里的女主!
“那,那个男生是谁啊?”
“周右闻,你估计不认识。他演一个病娇,超级带感。”她一脸试图安利的表情,“他唱歌超级好听的,强推你听他的翻唱《蜂鸟》”
周右闻,这个名字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梦是现实的反映,他在我的生活中都没出现过,我居然梦到他了,还是梦到那样不可描述的场面······
呃呃呃,我怎么梦到这种东西啊!这也太羞耻了吧!
屏幕里的少年干巴巴地说着台词,抱着女主的手还在颤抖,看得出在很努力地表演了。
我皱着眉头看这一段尴尬的表演,脑海中依旧浮现出昨晚梦境里赤着上半身子躺在床上的少年。
他皱着眉头,漂亮的手随意地搭在床沿,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雾气,月光洒在他脸上,风吹进来睫毛冷得打了个颤。
梦境和屏幕中的周右闻逐渐融合,我莫名松了口气。
做梦而已,反正也不吃亏!
晚上回家写完一张数学试卷已经快十二点了,高三学习紧张,我正准备继续在题海奋战,一条消息从手机弹窗中跳了出来。
我拿起手机,一划便看到一条明星相关娱乐微博。
我点进去才发现是一条关于周右闻翻唱吴青峰的《蜂鸟》的视频。大概扫了两眼评论区,一水的彩虹屁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痘痘。
我最终还是没有点进去听,关了手机继续写题。
等我再躺上床又做梦了,这次又梦到了周右闻。
他穿着白色的卫衣,站在一颗桂花树下面,隔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脸看得并不清晰。
“你是谁?”他慢慢走近,”我没见过你,为什么我又梦到你了?”
“你是周右闻?”我慢慢后退,“我叫李休瑶,我昨晚也梦到你了。”
我有些疑惑,我为什么又梦到周右闻了?而且他还说他昨晚也梦到了我,合着这梦还是个连续剧呢?!
“李休瑶······我没听过你的名字。真是奇怪,居然会梦到不认识的人。”
我听到他的声音里有明显的笑意,他接着说,“我看你穿了校服,你是高中生吗?”
“我读高三。”
太阳露了出来,薄雾渐渐消散,少年的身影逐渐清晰,一身白色卫衣以及宽松的黑色工装裤。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脏兮兮的球鞋,白色的球鞋上面还残留着今天不小心踩进泥坑后留下的黄色水渍,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李休瑶,真有你的,梦里的自己和现实的自己一样“女屌丝”。在谁面前邋遢都不能在帅哥面前邋遢啊!
“我叫周右闻,和你一样我也读高三。”
“害,我知道你,我今天还看到你演的戏,演的真好!”我十分做作且虚伪地比出一个大拇指。
对面的周右闻淡淡地笑了笑,我又接着说:“我还看到你唱歌的视频了,《蜂鸟》,唱的非常棒,宛如天籁。”
“谢谢,我很喜欢这首歌。当初唱这首的花了很多心思也练习了挺久,最后看到反响不错还蛮开心的。”周右闻听到我的话后眼睛忽然一亮,朝我走近了一步,音调也上升了,有些兴奋地用手比划着。
我看着他,张了张嘴,心中莫名升起一股罪恶感。其实我压根就没听,随口提了一句没想到他这么兴奋。
太阳越升越高,草木上的露水也消散成雾气随之离开,一阵风吹过来迷住了我的双眼,再次睁开眼便是刺眼的太阳光透过窗玻璃直直地照在我的床铺上。
上课时我一直思考着那两场梦。
第一场梦来的莫名其妙,第二场梦仿佛是延续的故事。
梦境产生一定会和现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比如说梦里周右闻站在桂花树下面,这是和现实中学校桂花树相互对称的,我和周右闻的聊天和我看到他演过的戏以及唱歌视频是相互对称的。
那么第一场梦呢?
梦里的每一个场景它对称的是我在知道周右闻之前没见到过的东西,甚至周右闻本人也是我误打误撞知道的,除非我能预支未来并且将未来转换成梦境,不然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呐?
还是说,我以前也看到过相似的场景,或者我很久之前就见过周右闻了,只是我不知道?
讲台上中年数学老师用粉笔刷刷地书写着函数公式,桌子上刺眼的红色96分试卷无比刺眼,我瘪了瘪嘴。
想这干嘛,解梦这种事跟我玛卡巴卡有什么关系呢?
······
依旧是下雨的一天,大课间时班上同学又撺掇着班长开多媒体看电视剧。
我看着屏幕上的周右闻,用丝毫不符合年纪的长相说着尬到穿地心的玛丽苏台词,明明是男女主相遇温馨的场面,努力营造的喜悦却被疲惫的双眼给出卖了。
“哇,好深情呐我们阿闻!”同桌发出感叹。
“周右闻出道很多年了吗?”
许是没想到我居然会问周右闻的事情,同桌有些兴奋:“没有,他才出道一年多,他之前参加过选秀只不过没出道,所以现在来演戏了。”
“哦,这样啊。”
“他唱歌超级好听的,一直都希望成为一名歌手。不过,现在这个娱乐环境嘛,爱豆除了演戏跑综艺似乎也没什么出路了。反正他长得也好看,好好演戏也不错啦。”
莫名地我想到了梦中的周右闻,那个听到有人夸他唱歌好听眼睛会变得亮晶晶,情不自禁手舞足蹈的周右闻。
好像现实中的周右闻和梦里的周右闻还蛮像的。
“可惜梦是梦现实是现实呐。”
再一次梦到周右闻属实是我没想到的。感觉我的梦真的变成了连续剧!
这一次我来到了一个完全没见到过的地方。一条宽阔的柏油路,两边是修剪整齐的树木以及一丛丛月季花。天空上挂着清冷的弯月,远处露出一点点鱼肚白,看样子应该是早上六点左右。
空气中飘散着一层雾,周右闻带着黑色鸭舌帽从雾里走出来。
他看到我后一点也不惊讶,笑着朝我打了个招呼。
“你好,李休瑶,我又梦到你了。”
“你好,周右闻,我也又梦到你了。"
我望了望四周,有一辆白色自行车停在马路边上。我走过去,扭头看向周右闻:“这是哪里?”
“我公司楼下。“
嚯,李休瑶你真牛,居然连爱豆公司都能梦出来!
“坐上去试试吗,来我梦里这么多次了毕竟。”
“嗯?什么叫做我来你的梦,明明是你来我的梦好吗?这都第三次了。“我有些好笑地回他。
“不对。”他比了个否定的手势,“是你,来我的梦,还连续三次!”
不是,什么鬼,明明只是我梦里的NPC居然还这么嚣张!
我插着腰毫不示弱:“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来我的梦里,害得我连续两天没好好上课了,睡眠不足知道吗?“
周右闻摘下帽子,也学着我双手叉腰:“吼,明明是你总是来打扰我,你也害我睡眠不足不能好好训练!”
”庄生梦蝶,谁是庄生谁是蝴蝶还不知道呢?“
“等一下,你看过《聊斋志异》吗?”周右闻突然像发现新大陆一般,眼神一亮,“有一个章节,就是彭于晏演的那里,他和女主能够做同一个梦并且描绘出女主梦中的事物,会不会我们也是这样?”
这突然惊醒我了,按照周右闻的话梦就可以用逻辑解释出来的。
第二场梦里我梦到了周右闻没见过的学校桂花树,周右闻进入了我的梦境。这场梦里梦到了我没见到过的公司楼下,我进入了周右闻的梦境。这样梦可以和现实相通,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连续三次我们都在梦里见到彼此。
“可是,如何证明呢?如果你现在和我说的一切其实也只是我的梦呢?”
周右闻低下头,他长了一幅下垂的眼,不笑的时候看起来脸上似乎有一层阴雨遮蔽,但笑起来咧开的嘴唇仿佛一个心,犹如一缕阳光透过阴雨连绵,虽然依旧不是很阳光的脸,可看上去明朗了许多。
“我明天晚上9点会有一场直播,如果是真的那你可以听到我聊庄生梦蝶的。当然,你也要想办法证明你自己不是我的梦。”
声音逐渐变得越来越远,雾从四周散开,阳光照进来,我再次睁开眼,入眼是熟悉的卧室。
晚上九点我准时守在周右闻的直播间,虽然依旧觉得梦里的事情有些超出常人,可是······
“反正假的就是梦我又不吃亏!“
为了引起周右闻的注意,我特地注册了一个号取名叫“某NPC三次来我梦里”。
周右闻在直播间里看着有些紧张,一幅乖巧地模样,认真听旁边的主持人念稿子,给他发布小任务。
“我们周右闻最近拍的电视剧也是在热播中,饰演的角色也是得到了许多人喜欢,不知道可不可以用电视剧里的角色来对观众们打招呼呢?“
周右闻降低了声调,故作深沉地模样:”姐姐,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说完后他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地将双手握成了一个拳头,眼神扭到了一边。
屏幕前的我被尬到用脚趾抠出一座魔仙堡,手指敲打着键盘。
【某NPC三次来我梦里:好尬哦 手动狗头】
直播间的谈话依旧在继续,无非是聊聊拍戏和训练日常,再顺便玩玩小游戏,一晃眼就快一个小时了。
“看来真的是做梦呐。”
我趴在书桌上,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准备退出直播间。
“最近在准备高考,最难的估计是背书吧,挺多知识点以前都忘记了尤其是古诗词之类的。上次抽背李商隐的《锦瑟》我还没背出来。“他笑着说。
听到这里我立马坐直了身子,口里默默地念出诗句:“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这是直播间里周右闻的声音。
“我挺喜欢这句的,庄生梦蝶,蝶梦庄生,到底是谁进入了谁的梦里。”
(四)
再一次进入梦境中,这次周右闻比我更早出现。
“我看到你的直播了,《锦瑟》还有庄生梦蝶。”我率先兴奋地说。
“那让我猜猜你的ID是不是叫做”某NPC三次来我梦里“!”
“哇撒,这么多网友里面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因为你的评论在一众夸赞里显得很与众不同。”他刻意加重了“与众不同”四个字,语气里带着调侃和戏弄。
我:”额······“
不就说了句“尬”嘛!
“那就是说我们真的能够进入到彼此的梦境中,这也太酷了吧。”我有些兴奋,小时候看过《聊斋志异》的故事,没想到居然能够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且还是梦到明星!
等等,那么第一场梦·······
“我当时不认识你,那不是我的梦!”我和周右闻异口同声。
话说完我们同时低下头,好家伙,这更加尴尬了。空气里都凝结着尴尬地气息,安静地可以听到彼此的小声的呼吸声。
周右闻打破安静,小声咳嗽了两声:“那个,这是哪里?看样子好像是你的梦。”
我这下抬起头,这里是一个教室,整整齐齐摆放着桌椅,桌子上堆积着厚厚的练习书和试卷,黑板上是用白色粉笔写的数学函数公式,旁边一侧用红色粉笔用力地书写着“高考必胜”四个大字。外面有一层厚厚的雾。
我走到我的座位上:“我学校,这里是我的座位。”
周右闻坐在我前面,他拿起我桌子上的数学试卷,看了两眼翻到正面,噗嗤一声:“96。”
我抢过试卷:“96怎么了,那也是我辛辛苦苦考出来的!你考得就很高吗?”
他挑了下眉:“不算很高,130多吧,就比你多了这么多。”他用撑开右手的大拇指和食指,表示出差了很大一截的手势。
“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小声抱怨。
对面的周右闻一脸得意洋洋,双手摆放在堆积的书本上:“人教版,那看来我们学的东西也一样喽。我看你的数学试卷,后面空了许多,是不会还是没时间做呢?“
“写不完。不过,就算有时间我也写不出来。”我丧气地趴在桌子上。不会写是一方面,没时间也是真的,要不是数学一直拉我后退我也不至于熬夜还要做数学试卷。
“学习呢光靠刷题是没用的,要学会融会贯通呐。”周右闻语重心长地说,“比如说这道函数题,去年一卷考过类似的题目,也是先建设新的函数公式······“
“停停停!”我打住周右闻的话,“在梦里就别讨论数学题目了吧。”
白天写题已经很累了,在梦里还要被数学折磨,这像话吗?
周右闻张了张嘴,低下脑袋,原本下垂的双眼在低下头时仿佛一只做错了事情懊恼的小狗狗。我用手指头点了点他的肩膀:“生气了?”
“既然你不想听我讲题,那我把我的错题本送给你吧。上面记录了我从高一到高三所有的笔记和归纳。”他突然兴奋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
我松了口气,接着对他说:”梦里你怎么给我,而且这还是我的梦。“
“因为是梦,所以才有无限的可能性。下次你进入我的梦里时,我再给你吧。”他点了点试卷,“现在,让我们讲完这道函数题吧。”
“行吧。”
于是周右闻开始兴奋地讲着试卷上空出来的函数题,顺便解决了困扰了我许久的圆锥曲线和立体几何。他讲题的时候喜欢用手指兴奋地比划着,听到我智障的提问也格外有耐心。
他时而跑到讲台上,修长的手指书写一个个漂亮的公式;时而引经据典,用生动的故事阐述晦涩的答案;时而翻阅着书本,总结题型举一反三。
“你很喜欢数学?”
“我喜欢数学,每一条线,每一个公式,每一个证明解释,就像音乐里的符号,跳跃,翻转,排列在五线谱上,每一个看似无趣的音调,却能碰撞出不同的火花,蕴含着无尽的奥秘。“
阳光穿过了浓雾,穿过了玻璃窗,有些冰冷空荡的教室被明媚的阳光充斥。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桌面,数学试卷上的图形分解重构,变成悬浮在空中弯曲的五线谱,上面跳跃着大大小小五彩斑斓的乐符。
“咚”“叮“”铛“”碰“每一个音调,随着他手指叩击在桌面上的轻重,急缓,长短,嗖嗖地飞跃到五线谱中,它们仿佛一群放飞的小鸟,张开着翅膀飞舞着。又如同流水般,从左至右,从上至下,拉着手,倾斜而下,聚拢着又分散着,碰撞开来又融合在一起,构成奇妙的乐章。
我屏住了呼吸,右手情不自禁地伸了出去想要触碰。想要触碰这美妙的乐章,想去触碰近在眼前的周右闻。
可周右闻仿佛一缕烟,随着外面被阳光吞噬的浓雾般渐渐散开,消逝,我的双手什么也抓不到,那变换的乐谱轰然坍塌。再次睁开眼,是熟悉的卧室。
(五)
也许是梦到周右闻太多次了,周六的上午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在书桌前写作业,而是打开了手机去搜索更多关于周右闻的东西。
周右闻和我一样读高三,十五岁签约经纪公司,喜欢穿白色卫衣,戴黑色棒球帽,参加过某平台不知名男团选秀,发表过五首原创歌曲但是毫无水花,演过两部低成本小网剧,一部被囤积到现在还没播出,一部则是被我吐槽过的《重生之病娇弟弟再爱我一次》
他成绩很好,尤其是数学,拍戏空隙除了看剧本就是写数学题。对于音乐有着独特的见解和敏锐,从小学各种乐器,十四岁独立发表过原创歌曲。为了参加男团选秀没日没夜练习舞蹈。
以及,他希望成为一名歌手。
合上电脑,我的心跳逐渐放缓,一股莫名的情愫涌了出来。
那种感觉仿佛你误打误撞进入了一片黑色的丛林,刚开始你嫌弃丛林路坑坑洼洼,树木崎岖丑陋,可是越走到里面你才发现里面充满着宝藏。
周右闻就是这样一片森林,他不是屏幕上那个干巴巴念着玛丽苏台词的呆滞演员,而是鲜活的,会因为有人聊到他喜欢的歌曲时手舞足蹈,会像小孩子那样跟我争执谁进入了谁的梦里的少年。
这样一种发现宝藏的感觉让我觉得无比的惊喜和新奇,我觉得我发现了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东西,见到了属于十八岁周右闻独一无二的一面。
“这就是追星的快乐吗?”我呢喃道。
那天晚上我没梦到周右闻,一觉睡到天明,内心有些空落落的,但是繁重的课业又将这种落空给填满了。
数学试卷上面的错题我重新整理并且写了一遍,脑海中周右闻和我讲的解题思路格外清晰。
写完题后,我在那几道错题旁边小心翼翼地用红笔标注出周右闻名字的缩写”zyw",就仿佛小孩子偷偷背着大人吃了不让吃的水果糖,心里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窃喜。
上完下午最后一节课,班上的同学又撺掇着开多媒体。班长站在讲台上面有些气急败坏地控诉:“班主任都说了不许在课间开多媒体看电视剧了。”
“哎呀,就看半个小时啦,又不是上课时间。”
“就是嘛,看会电视剧放松一下也不行吗?”
大家七嘴八舌地谈论着,班长最后拗不过还是打开了多媒体,播放着那部劣质但是莫名戳中很多人的点的小网剧。
我停下笔,看着屏幕前的周右闻。同桌调侃道:“你之前不是还嫌弃这部电视剧吗,现在怎么看得津津有味?”
“我觉得男主挺帅的,不行吗?”
“真香了吧,我就说过他长得好看。”
肤白貌美,宽肩窄腰,双手骨节分明,确实长得挺好看的!
······
晚上,我来到了周右闻的梦里。
这里是一个封闭的房间,黄色的木质地板,面前是一面巨大的镜子,角落里堆积着黑色垫子。
“我们公司的练习室。”
我回头看到周右闻,他这次穿得是白色短袖,头上带着红白相间的发带,额头上的刘海被汗水浸湿了随意的耷拉着。
“昨天晚上一直在练舞,彻夜没睡,所以没梦到你。”周右闻和我解释,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出去走走吧,这里面太闷了。”
我和周右闻走到楼梯间,那里有扇窗户,拉开窗帘外面是厚重到看不清天空的雾,我觉得这雾好像一次梦境比一次厚了。
”好大的雾,什么都看不清了。“我拉开窗户,清晨的风里夹杂着树叶清爽的味道。我看向周右闻:”你经常要训练很久吗?“
“也不是经常。”他双手撑在窗户沿,“只是马上要去参加节目了,我跳舞不行只能现在挤时间练习了。”
“什么节目啊?”
周右闻看着我,只是淡淡地笑,然后转头看向窗外:“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这次节目对我很重要,希望一切都能如我所愿吧。”
我看着他,总觉得他的心里仿佛藏了事情,可他既然不想说我也干脆不问。
浓雾散了许多,站在高楼处可以看见略微的橙黄色光,悄悄地静谧无声地爬上来了。
周右闻突然开口:“这块地方很少有人来,在我的私心里算是我的秘密基地。这里是二十七楼,早上六点,透过窗户能够看到一天中的第一缕阳光。阳光就代表着希望,能够看到希望的人一定能心想事成。”
我看着他,他眼睛明亮,额头前的刘海随风恣意飘扬,那样的意气风发,那样的自信昂扬。
我伸出右手想要去触碰他的脸,手指在空中停留了几秒后,我又放了下来。
“李休瑶,你以后想做什么?”
“考个好大学,找一份赚钱的工作。最想考到北京,这样每天都能吃烤鸭。”
“我想成为歌手。”
他张开双手,仿佛要将世界拥抱入怀中。
“想站在更大的舞台上,想看着看到观众举着灯牌为我喝彩,想在鸟巢开演唱会,独属于我一个人的演唱会。”
他站在我身旁,明明近在眼前,可又似乎离得很远。
我的十八岁,是从学校到家再从家到学校两点一线的往返,单调没有起伏。
他的十八岁,却是在充满无尽的冒险与可能的世界里奔跑,刺激且精彩。
我们处在同一个梦里,可我们也仅仅是在同一个梦里。
“周右闻,祝你好运。”
“李休瑶,也祝你好运。”
(六)
元旦节那天放假,我和同桌一起去中央广场看烟花,还从爸妈手中拿到了许久没用的手机。
我们坐在广场附近的木椅子上,周围有许多男生滑滑板和溜旱冰,广场中央地大屏幕放着选秀出身爆红的女爱豆薛梦的广告。
“哎,我要是有人家这身材就好了。”同桌啧啧称叹。
”她是和周右闻演过戏的那个女生吗?“
“对啊。周右闻也去参加选秀了,希望这次他能出道。”
我疑惑地问:“选秀?他去参加选秀了?“
“听说他报名了,大概二月份集中训练拍节目。”末了她又说,“感觉他不是很喜欢演戏,比较喜欢唱歌。就是可惜了这张脸,放在屏幕上给大家舔舔颜多好。”
”那他,高考准备来得及吗?“
“周右闻学习这么好,艺考对他来说应该不是大问题。不过爱豆嘛,总是要失去一些东西的,比如不能恋爱之类的。”
不知道为何,当我听到“不能恋爱”四个字时内心突然咯噔一声,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难过。
我问她:“你觉得周右闻会有喜欢的人吗?”
“不知道。可是十八岁的少年怎么可能没有好感的女孩子呢?只是再喜欢,囿于职业,也只能把喜欢藏进心里。”
路上车水马龙,大屏幕上的薛梦热情地跳着舞,我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可是我知道我什么也抓不住。
······
晚上,我进入梦里来到一个破旧的操场中央,这里看上去许久没人来过,跑道被大面积的杂草覆盖,教学楼的玻璃破烂不堪还积着一层厚厚的灰。
我绕过操场,走上台阶,看到了坐在树后面的椅子上抱着吉他的周右闻。
“这是你的梦还是我的梦?”
“这是我们的梦。”
他放下吉他,冲我挥了挥手:“去教学楼看看。”
我们一路往前走,路过实验楼,穿过乒乓球场,再到教学楼前面的公告栏。
公告栏上面贴着当月的报纸,我看了眼日期发现居然是2014年的报纸了。左边贴着各个年级的的成绩排名,再侧边是十月份月考初二年纪前二十的照片。
我看到角落处正是我的照片,留着齐耳短发戴着黑框眼镜,笑得呆呆愣愣的。
我惊喜道:“这是我的学校,我初中的学校。”
我只在这里读了初二,之后便转到了其他学校。因为只读了一个学期,对这里并没有什么印象。
“这也是我的学校。”周右闻指向照片墙的左上角,那里是他的照片。
青涩稚气的眉眼中是扑面而来的少年气。
他抬起步子往教学楼里面走。走到二楼的楼梯间处他停下,一边回忆一边说:“我第一次来这个学校是参加数学竞赛,竞赛的前一个星期我摔断了左腿,考完试我最后一个人出教室,走到这个楼梯间的时候没走稳差点就要摔下来。”
他一边说我们的眼前一边出现一幅场景,仿佛电影中的画面重新展现在我们面前。
十三岁的周右闻一瘸一拐地下楼梯,一个没注意踩空了楼梯差点就要摔了下去,这时候有人扶住了他。
那是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带着丑陋的牙套的李休瑶。
少年正要道谢,他的朋友从楼上下来想要过来扶他。李休瑶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头也没回地跑了下去。
画面消失,周右闻接着往上走。
原来我们早就见过了······
这次他到了三楼的天台,从这里往下是一览无余的足球场和红色跑道。
他双手撑着栏杆,额头前面的刘海被风吹翻了,露出白皙的额头和坚毅的眉骨。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本子:“我之前说过要把自己的数学错题本给你的,差点忘记了。”
他看出我眼底的犹豫和疑惑又接着说:“这里是梦境,我说过梦里有无限的可能性,梦会帮助我实现我想的事情的。”
我接过作业本,随便翻了翻。笔记本厚厚的,字迹很干净,记录得也很详尽,后面空着好几页没有写。
我撕下一页空白纸,折成一个不是很漂亮的飞机,笑着对他说:“这只飞机叫做周右闻。”
“为什么要用我的名字?”他觉得有些好笑。
我没有回答他,朝着飞机哈了一口气,将飞机用力往前面抛。
飞机歪歪扭扭冲出去,顺着风往前飞,飞跃红色跑道,飞过绿色的足球场。
我朝着它大喊:“周右闻,飞远一点吧!”
飞远一点,别回头,别停下来。
(七)
大课间跑操我和同桌身体不舒服便一起请了假呆在教室里。我奄奄一息地趴在桌子上,面前是周右闻梦里给我的笔记本。
他说的对,梦真的能帮人实现愿望,那天我醒过来第一眼便看到床头躺着的笔记本。
同桌上完厕所回来,一边捂着肚子一边抱怨教师里的空调闷得慌。
外面响起激昂的奏乐声,伴随着众多人跑步时的踢踏,天空阴阴的,低低沉沉的,仿佛要下一场大雨。
突然飞过来一只白色的纸飞机,斜斜的停在了窗户边沿。
我打开窗户把纸飞机拿了进来,飞机在触碰到我的手时刮来一阵大风,大风吹走了飞机,它像一只流浪的小鸟离我而去。
内心莫然有些惆怅,我背着同桌问她:“你什么时候喜欢周右闻的?”
“大概是高一的时候吧,偶然看到他参加节目,虽然一直站在角落边也没什么镜头,可我一眼就看到他了。”
同桌双手捧着脸,“你不追星,你可能不会明白。虽然他现在还是小透明,不过对于我来说,只要他一直站在舞台上,我就永远都会真心地为他鼓掌喝彩。”
她的话突然让我明白,我对周右闻从来都是少女对于同龄男生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恋,就像那两次伸出去想要触碰的手,每一次都在说着“我喜欢你”。
······
第七次和周右闻在梦里相遇。
我的眼前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他坐在船艇的甲板上,海风把他的衬衫吹出一个大大的鼓包。
我说:“周右闻,你给我唱首歌吧。认识这么久了,未来的明星歌手都没在我面前唱过歌。”
“好啊,唱《蜂鸟》吧。”
他笑得温温柔柔的,手里突然出现一把青灰色的木吉他。手指拨弄着琴弦,正要开口时我又打断他。
”算了,等我们真正遇见的时候你再唱给我听吧。“
“好。”
海面上的大雾逐渐褪去,空气里飘散着潮腥的海水味,远处飞过几只白色的海鸥。
”我以前也喜欢做梦,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梦到过。有一次梦到自己骑着一直蓝色的凤凰一路飞到乡下的外婆家,还有一次梦到陈奕迅站在宿舍楼下面往上抛他的签名照,我想下楼去亲手拿到他的签名照,可是楼道的门锁住了,我怎么也跑不出去。”
和煦的晨光中,他的脸渐渐透明,他明明就坐在我旁边但似乎离得很远。
就像那张永远也拿不到的签名照,我拼命争取,他用力挣扎,可是隔着一扇门,隔着一场梦,隔着万千目光的审视,我永远也无法触碰到他。
“李休遥,打个赌吧。”
“啊?”我疑惑地看向他。
他静静地拿出一只白色的纸飞机,站起身来超着海浪跑了两步,飞机被用力往前抛去,优雅的弧线伴随的浪花翻涌俞飞俞远。
他大喊:“飞远一点吧,李休遥,飞远一点吧!”
少年的声音消失的海浪声中,他转头笑得灿烂。
“打个赌,纸飞机周右闻有一天会再遇到纸飞机李休遥的。”
“一定会的……”
四目相对,被拉长的影子被冲上来的浪花怕打着,我看见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逐渐消失……
“再见,周右闻。”
“再见,李休遥。”
(八)
十八岁,李休遥参加高考,最不擅长的数学超常发挥,如愿以偿去了北京读法律。
也是那一年,周右闻因为一场节目一夜爆红,坐上了人气流量的王座。
二十岁,李休遥在乡下做志愿者活动。站在讲台上,端坐着的学生,高叠的书本,忽然让她想起来一个人。
二十岁,周右闻参加成为著名户外综艺常驻,综艺,电影齐发,天南地北到处是他的脚步。
二十三岁,李休遥选择考研。起早贪黑的日子常常让她梦回高三每夜守在台灯前写数学试卷的日子。她找到那个已经被翻阅过无数次,起了褶皱的本子,郑重其事地写下了他的名字。
二十三岁,周右闻发布首张个人专辑《寻一只纸飞机》封面是他独自站在海岸边,眺望天边。
二十五岁,李休遥没能抢到他演唱会的门票。站在鸟巢外,立于人山人海中,她终于承认,她们的距离不仅仅是一场梦。
二十五岁,周右闻在北京举办演唱会,时隔七年他再一次翻唱了那首让他走红的《蜂鸟》
二十六岁,李休遥因为工作离开了生活十年的北京,去往美国。去往机场的路上,车行驶至他公司大楼,重叠的高楼她仿佛看到有纸飞机悄然飞落。
二十六岁,周右闻所参演电影爆火,三大电影节影帝全收入囊中。人生走到了这一步,似乎毫无遗憾了。
二十七岁,李休遥配合父母安排的相亲。男人瘦高干净,下垂的眼,穿白色短袖,笑起来时嘴巴会咧成一个爱心。
二十七岁,周右闻接受记者采访,面对记者对于恋情的提问,是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二十八岁,李休遥还是一个别人嘴里“没人要”的女博士,但她终于拿到了那一年周右闻的演唱会门票。距离她上一次真真切切地见到周右闻,居然已经是十三年前了。
少年的身影和男人的身影逐渐重合,他坐在椅子上,一如十二年前坐在天台上,抱着吉他,轻轻弹唱。
二十九岁,周右闻再一次向观众呈出一份满意的答卷,自导自演的电视剧成为当年的爆款。从籍籍无名的练习生到新锐导演,从幽幽浮萍到参天大树,他总算可以自信地说出自己站稳了脚跟。
在一场访谈中,面对主持人提出关于性取向质疑,藏在心里多年的那份暗恋终于重见天日。
“我想,我该去找她了。”他这样说道。
三十岁,五月二十号周右闻发布微博,配图是两张照片,一张是两只白色纸飞机飞在天空中,一张是女人长发披散站立于海岸边眺望天空。
“我找到我的那只纸飞机了。”
(后记)
我初二的时候梦到过一个当时只是知道名字的男明星,他和我差不多大。梦里我看他在篮球场打篮球,他教我写数学题。
这个梦如果换做是现在,我内心不会有很大的波动。
但是初二是一个很喜欢幻想和心动的年纪,哪怕是一个简单的梦也能解读出许多东西。
于是,我天真而中二的认为这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并且疯狂地喜欢上这个和我年纪差不多但是完全和我是两个世界的人。
那时候我一个星期只有十块钱零花钱,但是还是买了一个二十多元好看不中用的笔记本,只因为封面是他。坐在自行车上,笑起来嘴巴会咧成爱心。
这个笔记本现在还在我衣柜下面的抽屉里。
当时后桌的女生挺不喜欢他的,于是我们每当谈论明星的时候总会忍不住吵起来。
现在想想我怎么这么幼稚。反正喜欢了蛮多年的,当时的相册头像全部都是他,桌子本子上也都是他的名字。
我只能说我确实是有点死脑筋,就因为一个梦能够喜欢上一个和我毫不相干的男的这么久。
只不过喜欢他的那一段时间还是很开心的,但是每次想到那场梦还是会有点惆怅。
当你喜欢上同龄的明星,当你正好是喜欢做梦的年纪,你确实会忍不住设想,会不会再巧合一点你们就会有交集。
就像是一个班级里两个不熟悉的男生女生,因为某件事情而突然有了交流。你甚至可以想象,当你坐在教室因为数学题垂头丧气时,同一片天空下的他也捧着这样一张试卷而愁眉苦脸。当你背着书包回家时,他骑着自行车“嗖”得一阵风飞过。
但是就算设想太多,你还是不得不承认,你们不过是同一个空间里处在不同位置的点,各自往前形成射线,你不知道要多远这两条射线才会短暂地交叉,又或许永远背道相驰,永远没有交集。
写这篇文的起因也是看到知乎一个有关暗恋明星的回答,我觉得和我的经历很像又好像不像。
不过这也不重要,谁小时候不会偷偷对异性产生点好感呢?毕竟谁还没有点做梦的权力了?
~祝你开心【策策】天天吃肉~
作者:策策,喜欢做梦的母胎恋爱脑,要吃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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