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是一则随笔,从一个梦写起:
只当是昨晚的梦吧。
昏暗的走廊,返潮的地面被学生们踩得乌漆麻黑,制式相同的门在两边一字排开,一直延伸到尽头,看不清。
我敲了敲门,门虚掩着,便推门而入。
站定,环视四周,确认了这间屋子是我大学的寝室啊。一切都不曾改变,当年的房间,当年的人。
钻在被窝里的老鲁,在看小说,几乎整个大学时代他都在读小说;在他对面盘腿而坐的是老卢,戴着耳机,苦练着山东强调的英文。这两人都在床上,老陆则在床下——书桌——专心致志地看恐怖片,面色惊恐。一切都是从前的样子。
不对,有人坐在我的书桌前,背影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熟悉,那不正是我吗?大学时代的我。梦境变得有趣起来,时间呈现出“过去”、“现在”、“未来”的不同姿态。
对我而言,这个梦境是重游过去。
对大学时代的我而言,这个梦是他的现在,我是他的未来。
他在做什么?
不,是我在做什么?
大学时代的我,在书桌前做什么?
大学时代的我,正在写“未来10年的计划”;我看着这一幕,遗忘的记忆重新拾起,写人生计划这事,确确实实发生过。
然而,我为什么会忘记这事呢?
并且,我为什么有梦到这事呢?
是不是有某种隐秘的力量,想告诉我什么?
梦依旧无声无息地继续着,空间是沉默的,谜底写得清清楚楚,在未来10年的计划中。
看到第一条十年计划时,我有如被惊雷击中,呆立原地。这样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看完最后一条十年计划。
我几乎是热泪盈眶:原来,这些年摸爬滚打,在悄然无息中,完成过去与未来之间的约定。
原来,我并不是真正忘记了立下约定这件事。有些约定是口头的风,答应下来却踪影不见;又有一些约定是脑中的针,答应下来就执行到底。
大学时代的我,拿起计划,满眼犹疑,几次拿起笔,想抹去某些“根本无法实现的愿望”,却没有这么做,神情里写满了——我将竭尽全力,其他的交给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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