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奖写作班丨《煮豆燃豆萁》

解熠枫

楔子

煮豆燃豆萁

豆在釜中泣

本是同根生

相煎何太急

一

男人站在镜子前，熟视半晌，嘴角不自然的上扯。这是哥哥的招牌微笑，亲和力是他从小就受欢迎的原因之一；而他，只能一昧的模仿，全因哥哥过于优秀。

桌上依旧堆着高高的公务，男人苦笑一声，手上却已麻利地行动起来。几天的适应使他渐渐融入，也没有人发现端倪，他很满意。工作很顺利，又一个项目被攻坚下来。直到那个电话打来前，他的心情都很不错。

话筒传来再熟悉不过的声音：“我..我感觉有点不对，我不能原谅自己..”他的心一沉，但很快便平静下来——这也难怪，谁做了这样的事都难免自责，何况..何况“他”只是一个克隆人。

半个月前，男人终于伙同他的克隆体谋杀了哥哥——他的光芒太过耀眼，男人只能生活在哥哥的阴影下看不到出路，可偏偏哥哥对他又很好，他起初感到感激，继而逐渐抗拒最终发展为嫉妒。有了克隆人的帮助他就可以轻易继承哥哥的一切，他们本来就是双胞胎长得无二。

若是克隆人代替自己成为了“弟弟”，他便顺理成章替代了哥哥的身份，一切都很完美。和新弟弟的条约也很简单，男人会按月定时付充足的生活费，下辈子的衣食算是无忧了，唯一的要求，克隆体不能再与男人有任何的瓜葛。这个阴谋会永远烂在两人的肚子里。

对，永远。

二

很明显“弟弟”违背了诺言。

男人却并不那么生气，他明白过度的气愤会刺激克隆体的心态，若是将事情搞大才会真正麻烦。波澜不惊的语句从嘴里吐出：“我们的计划j没有任何疏漏，只要你我闭口不言...”见鬼，自己真的和那个哥哥的口气愈发地像了呢。

男人的态度很笃定，话筒中的语调却越发急促：“听我说，我..我已经很多天没睡好了，我一有空闲眼前便浮现他的脸，所以我拼命给自己找事做..”克隆体说他不再想要逃避，为了使自己的语言更有说服力，他甚至开始细数兄弟俩从小一起长大的往事。这也难怪，克隆体本就有着男人所有的基因和记忆，与本体的契合度几乎为满：但男人想不明白，克隆体的多愁善感是从何而来，听着一件件自己再熟悉不过的事，男人只感到好笑，自己既然已经恨透了哥哥，又怎么会对往事有所感触呢？

听筒依旧在喋喋不休，男人重新拿起文稿，一手已拿起了笔，似乎想要快点结束通话。“你说的一切都没有了意义，他已经死了，与其有时间悲天悯人还不如想想我给你的金山怎么花。不过，说到底，你——不过是我的附属品，你不配有自己的思想，你诞生的目的已经达成。所以最好收起你的菩萨心肠乖乖当好傀儡。”话音刚落，男人便意识到自己的语气过于生硬。回答他的，是同样很生硬的嘟嘟声——电话挂断了，兴许是克隆体识趣了呢。男人这样安慰着自己，眼睛瞟着文稿上的数字，心神却难免有些不定。

午间照例是一周一次的会议，男人到的出奇的早，尚有诸多员工仍在吃饭。男人坐在圆桌的首席，手中拿着杂志飞快地翻着，他不知道这么做的意义，可能觉得这能让他镇定下来。秘书叫他的时候男人没反应过来，秘书足足喊了三声他才回过神来。秘书说，上午有个长得很像男人的在公司门口大闹，指明要见老板。安保人员最后将其拉走，不过据说那男的直直呆站了两个小时才离开...

秘书压低了声音：“老板您认识那个男人吗？”

男人狠狠回以怒目，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不认识。男人愤怒的同时不禁又感到庆幸，幸亏那个傻哥哥平时算是公私分明很少提到自己这个弟弟，竟然连他的秘书都不知道他有个兄弟..

男人一下子好转起来了，感觉之前的不安竟然全都消散。只要自己不与那个克隆人有任何接触，那么自己仍然是安全的，男人对自己的想法很满意，笑着一声令下开始了会议...

三

年轻的刑警盯着眼前蓬头垢面的男性（克隆人弟弟）小张一直是整个警局到的最早的，这天白天一到警局门口便看到坐倒地上的男人，歪着头，已经睡着了，嘴中不时嘟囔着什么。小张以及任何一个警官，都想不到他们竟能从这个不起眼的人口中听到这些——据男子交代，自己的哥哥原是本市第二大公司的老板，自己因为嫉妒哥哥的才华和家产失手杀了他，内心实在挣扎顾而选择了自首...

警察依据“弟弟”的口供最终找到了哥哥的遗体。几个月后，法院宣判弟弟犯过失杀人罪判处死刑，但念其主动自首，判缓刑两年执行...

法院外，很多义愤填膺的记者都在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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