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月文||母校情怀
发布于 2021-08-04 11:46 ,所属分类:成人高考学习资料
母校情怀
卢月文
2016年5月,一个举办双龙同学会的电话,撩拨了年近花甲的我多年来少有的激动和亢奋,也在瞬间掀开了我尘封了38年对双龙母校的记忆,这种记忆是那么的温馨、绵甜和舒畅,以至老夫聊发少年狂,有了想写一写的冲动。
40年前的1976年9月14日,我来到了双龙学校就读高中。初入校门,记得校园是那么的大,土坯围墙里,十几排砖柱教室整齐划一,这在当时农村清一色的土坯房的映衬下显得那么肃穆和庄重。前面的小学、初中和后面高中教室的中间是一千多米的操场,课间和上操时那么多奔跳吵嚷的学生,使我在新奇之外有一种深入大海的感觉。现在想来,与其说双龙学校是一所中学,倒不如说是一座学府更恰当。而今,逝者如斯,人生如白驹过隙,38年过去,可谓弹指一挥间。只是这38年来,对母校虽说不上不是魂牵梦绕,但却无法忘怀。如果说包头师范是我一生起点的话,那么,双龙母校是我人生最重要的基础。在这里,我第一次受到了相对正规的学校教育,得到了那么多老师、同学及同学父母的关爱,这种关爱不仅让我收获了友谊,享受了温情,而且也成了我一生很多层面做事、对人的准则。
古人说:师者,传道、授业、解惑;又云:学高为师,身正为范。双龙学校我们尊敬的师长尽显古训。这些当年风华正茂的热血青年大多数并非科班出生,但他们孜孜以求,积斗送升,厚积薄发。当共和国恢复高考后,双龙学校不仅一下子就有一大批学生金榜题名,而且辈出人才,大到国家,小到学校及学生,他们功莫大焉,善莫大焉。
班主任李永孝老师虽然长期担任化学老师,但为教好这门课,不仅自修大学课程,吃透教材,而且每一节课都精心备课,总结规律,比如把化学字母编成顺口溜并教我们怎样记元素周期表,c碳、o氧、H氢,N氮P磷Ag银......,氢锂钠钾铷銫钫铍镁钙锶钡镭......,以至40年后的今天,我对化学字母和元素周期表仍能朗朗上口。物理贾振民老师的教学水平已是有口皆碑,但仍然对教学精益求精。记得关于一道自由落体运动中的能量守恒题,一道题一个月居然讲了4次。少不更事的我觉得这个贾老师真是麻烦,一道题过去就过去了,犯不着拿题说题。原来,就这一道题,他和旗里的资深教师反复探讨,甚至推翻了书本的结论。当我工作后才深深理解了老师严谨的治学态度和精益求精的精神。
1977年恢复高考后,更彰显了母校老师无私的奉献精神。这些老师大部分是民办或代课老师,家里一大家人需要照顾,一大摊事要做,地里需要伺弄,然而,在正常的教学之余,他们自发的组织开办了补习班,利用下学后的时间为莘莘学子悉心补课几到忘食。可贵的是,几年如一日,不因没有任何报酬而有过丝毫怨言。若干年后和个别老师谈及此事时,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回答:当初只是想叫你们多考上几个。仅仅是想让更多的学生考上而已。而这简单的回答诠释了什么叫无私奉献,什么叫师德!
李老师以其人格魅力和渊博的学识堪称学高之师身正典范,既是良师又是益友。他不仅仅在教学中循循善诱,而且非常关心爱护学生。77年冬天,家徒四壁、炊无隔夜的我受父兄严令准备辍学外出打工。当我提出时李老师没有武断地表态,而是非常和蔼且耐心地问清楚我的情况后,鼓励我克服困难坚持上学。告诉我国家有可能今年就要实行考试,你现在退学太可惜了。并告诉我如何做家里的工作,然后说,“实在不行的话,你今冬出去,开春再回来上学,李老师给你留下地方。”试想,当初我们班近50人,我又是名副其实的下等生,可就是这样的我,李老师都不放弃。好一个“给你留下地方”!时过38年,当时李老师慈祥的脸,温和的话,关切的眼神仍历历在目我一生不敢或忘。
毋庸讳言,成绩属于下等生的我,为了改变命运,先后在几个地方的学校求学,后来师范毕业后又读了专科和本科。但双龙的同学是我众多同学中感情最深的。毛主席和蒋介石共同推崇的清代最后一个精神领袖曾国藩有一句至理名言:“一个地方人才辈出,并不是这个地方人杰地灵,而是因为大家互相砥砺。”双龙学校能走出那么多担当大任的优秀学子,固然与学校的学风和高师不无关系,但同学们之间互相关心、互相帮助、相互激励也是重要因素。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恢复高考后,和我要好的同学课余在一起闲谈,常常说的是题,小聚时话题最多的是谁谁怎样学习,某某成绩如何,无形中形成了一种积极奋发向上的氛围且传递着正能量,耳濡目染,不由你不上进。1978年我们不少同学退学拟考中专,当学校开办了补习班后,大家纷纷互相捎话,告诉分散在十几里甚至几十里在家复习的同学这一信息;在萨二中就读的李明发先后几次把政治复习题给我们拿回来;康全生家里专门腾出一间小屋聚集了好几个同学在一起复习;菅安厚家的同学络绎不绝。李广退学后在萨拉齐果园打工,1979年陈补师等几个同学考试后专门去看望并做李广的工作,李广毅然辞工重新复习后考入包头煤校,毕业后没几年就被提拔为石拐煤矿土建处土建公司经理;我退学后到巴盟学手艺,康全生一连5、6封信把我从后大套召回......如此事例不胜枚举。互相帮助中凝固了友谊,相互砥砺中奋发了精神,促进了共同成长。如果说这是我们感情的深厚基础的话,那么几十年来这个基础延伸的同学关系由相交到相知并得以升华。
1980年我和菅安厚、张新平、程挠师共同考入包头师范。先一年入校在大学物理班就读的胡迷柱和李留柱在入学名单中看到我们名字后,一连三天一天好几次跑到车站接我们。之后的一年里,他们三天两头到宿舍看望我们。这看似寻常之举,但我知道,这里有不寻常的厚意。迷柱家境也不富裕,可他几乎每月底总要资助我这个大肚汉几张饭票。早我一年参加工作后,除了通信外,还时不时的给我寄几元钱。这在现在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但这不是几张饭票几元钱的事,寄的是一份厚厚的情!以至我们相交40年,从没有因地位的变化淡薄对方,更没有因为生活环境的好坏在感情上出现过裂缝。即使到了花甲之年的现在,时不时的总有一个问候的电话,40年了,这种感情和友谊像陈年老酒,时间越久越醇厚绵长。
1982年,本以为毕业后会留到城里的我们却又被抛回了村里,我在三道河,菅安厚在双龙。家乡,只有在你离开后才觉得留恋可亲;乡亲,只有在你有出息后才会另眼相看。这一分配回来,不是前途一片黑暗,而是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前途。苦闷、彷徨、无奈、灰心和丧气之余,时不时的还伴随莫名其妙的冷眼冷语,尽管我们没有招惹谁。在这个暗无前途的一年多的时间里,就近的只有我和安厚。我和安厚由于有共同的文学爱好,在师范时又是文学社的骨干分子且小有影响,又是再次回归自然村的命运共同体,因此,这个时段我们不亚于一对恋人。从三道河到双龙,从双龙到三道河,一个月至少相聚三两次,不是青梅煮酒论英雄,而是攸面把酒话当今。不知道前途在哪里,反正酒壮怂人胆,大谈理想,阔论人生,常常以贝多芬说的一句话互勉(公爵,你之所以成为公爵是因为历史的原因,而我贝多芬成为贝多芬全靠我自己。公爵过去有、现在有、将来还会有,而我贝多芬只有一个)。有时酒至半酣,也会满怀豪情吼上几句:“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咸菜攸面(烹羊宰牛且为乐)下酒菜,会须一饮三百杯”。与其说这是一种豪气干云,不如说是一种无奈中的干吼。但这种干吼中自藏了一种对命运的不甘心和不服气,更是一种困境中的相互砥砺。后来走出来的几十年来,我们在相帮互助共勉中前行,时至今日,仍在常常小聚,时时把酒,成为莫逆。
随着时间的推移,师生关系、同学情谊与日俱增。38年来,同学之间的交往,从来没有因地位的不同而另眼相看,不分贫富,不看地位,有的只是双龙学校给我们的无法改变的两个字:同学。
双龙学校的校风好、老师好、同学好,我想,这应该与双龙这个村深厚的文化底蕴和人文底蕴是分不开的。双龙学校一年半的学生生活中,不仅老师同学使我受益匪浅,而且几个同学家待我甚厚且使我受恩莫大。安厚家不仅是常客,而且他的父母是那么热情,每次去总是嘘寒问暖,记得1978年从萨拉齐考完试回到他们家是下午5点来钟,老母亲马上下地生火给我做饭;特别是我分配回三道河的一年多的时间里,每次去他们家,二位老人总是热情相待,记不清多少次,为了不打扰我和安厚交谈,老人把酒菜端到另一个家,有时老父亲抽着旱烟坐到旁边,笑眯眯的听我们侃大山,现在想来,仍然感到那么的温馨;77年冬天我患了严重的胃病,李明发知道后把我领到他们家,一连几日,热炕头成了我的病床,他的父母对我悉心照顾,时不时在睡觉前还要给我贴几个白面锅贴。
78年3月我退学后深入八百里后大套从匠,康全生5、6封信召我回来。记得当天回来时,因雨天路滑天晚,我不得已在他们家住了一晚。来日早饭后我告辞时,他的父亲叫住了我,特别和蔼的对我说:“你回家安顿一下就来舅舅家复习吧(按村亲叫舅舅),现在吃的是紧张点,但舅舅不在乎你一个人,你千万不要多心。”他的母亲接过话说:“你们弟兄们复习,我给你们做饭,你们考上我们也高兴。学校开了补习班,总比你一个人在家复习强吧,你不要多心。”二位老人的话既简单又平静,但于我却如不谛一声打翻了五味瓶的春雷。要知道,那是1978年,全生家人口多,就老父亲一人挣的一点微薄的工资,而我又是年轻小伙,饭量大,在物质匮乏粮食奇缺又是青黄不接的季节,凭空添了一张能吃死老子的口,这得增加多大的负担不说,更不可思议的是,我和二位老人仅仅是第二次见面且又没有血缘关系,加上我又学习不好,考上的希望可以说不是十分渺茫而是几乎没有,二位老人居然不怕我白吃几个月饭凭空给他们增加负担,这是怎样的胸襟和品格?自古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寡。二位老人无意对我施恩,更没有想要我回报什么,其言其行是他们骨子里固有的良善,而于我岂非雪中送炭?人一生最深刻的记忆莫过于艰难的事情。在全生家复习的一个月,给我打上了终身难忘的烙印,我无法忘记二位老人的恩德和他们全家人对我的关爱,以至这38年来我对二位老人时时牵挂,并融入了他们六个兄弟姊妹及家庭的行列。这一个月,他们不仅仅给了我莫大的关爱,更重要的是给了我奋发的勇气和毅志。情感可以过期,地位可以变化,但贫贱之交不可忘,恩情无论如何不要忘!这几十年来,在生活和工作中我有点强势,但在双龙同学以及家乡父老面前,我从来不敢有丝毫放肆,也从来没有忘记每一个给过我点滴恩惠的人。如果说我后来没有冷淡过任何一个来找我的同学朋友的话,如果说我几十年来也给过别人一点点关爱的话,如果说这么多年来我不厌其烦地接待层出不穷的来找我办事的认识不认识的家乡人且能竭尽全力的话,那么,根源在这里,在双龙学校的老师、同学和同学的父母。
同学会上,见到了多年未谋面还有几十年才得见的同学。当年书生意气、风华正茂的我们,如今已年近花甲。岁月如刀,把年轮刻在了脸上,生活积累,置换了身份,当年一群鲜活的帅哥靓妹如今有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之称谓,亲切之余更多的是慨叹。从双龙学校走出来的我们,虽然经历不同人生各异,但同学的情谊仍在。用我们尊敬的胡老师在同学会上说的一句话就是:让我们相扶相称走好我们今后的路。
双龙学校不大,但共和国的大厦有双龙学校铸就的钢梁玉柱。母校的老师老了,有的已经作古,但他们的心血为多少人架起了通向成功之路的桥梁!
感谢我的母校,感谢我的老师,感谢我的同学,感谢给我关爱的亲人们!!!
2016、6、22
作者 简介 |
卢月文
1982年毕业于包头师范
1982年——1987年包头市40中任教
1987年——1994年昆区政协秘书
1994年——2012年昆区区委宣传部任副部长
现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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