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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小时候都纠结过这个问题吧。

“以后该上清华还是北大？”

当然，长大后我们会发现，真的多虑了。

和平凡的大多数不同，四川的“高考钉子户”张非，是有资格考虑这个问题的。

他参加了四次高考，一次考上北大，两次考上清华，风光无限。

张非本该过着令人艳羡的生活，但他却因为一个行为，被清华和北大退了学。

01

学霸张非，被北大退学

2002年，张非考上了“双一流”名校复旦大学。

这喜事要搁到旁人家，早就准备大宴庆贺了。

张非脸上却不见喜色，他的目标是北大，复旦他可不愿意去。

在父母的支持下，他又复读了一年，结果这次只考了606分。

去年考了619分才被复旦录取，难道这次张非又要与北大失之交臂？

还没等他垂头丧气，喜讯传来了。

这年题目难，北大在四川的录取分数线是604，他被北大信息技术学院录取了！

张非如愿以偿冲进了北大校园，计划着好好学习，将来找个好工作。

这个未来规划就像家长们的普遍期许，笼统且虚浮，没有切实的计划。

可以说，他根本没有目标。

考上大学之后，他就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而读书。

渐渐地，他习惯躲在宿舍里上网玩游戏，把学习抛诸脑后。

张非沉迷网络是有前科的。

14岁那年他初中毕业，读了中专在学校住校，班主任每隔两天就要打电话找家长，说他逃课上网。

后来退学去了普通高中他才收敛些。

到了北大学的是计算机，没有班主任和家长的约束，他更肆无忌惮了。

一个学年过去，他主科考试就有7门不及格，最低的一门只有5分，这还是平时的分，因为他压根就没去考试。

而根据北大的规定，学生5门不及格就要退学处理。

退学后，父母带着张非回了老家，找了离市区远，周边网吧少的南充十一中，让他继续复读。

重新回到高中，张非还是爱上网，第一次学校放假他就没有回家，最后家人在市区网吧里找到他。

意识到他自控能力差、自理能力弱，学校安排他住到班主任家里。

凭借着扎实的基础，2005年张非参加高考，以703分的高分夺得南充市理科状元。

02

二进一出清华大学

这次，他被清华录取。

张非十分清楚，自己以前被北大退学是因为沉迷网络，他坚信自己吃了苦头，决不会再重蹈覆辙。

但新的压力在不断冲击他的心理防线，因为复读了两次，他比同班的学生年龄都大，内心有些自卑。

再加上有些同学通过一些途径知道了他被北大退学的往事，对他加以嘲讽。

多重压力之下，张非慢慢地又沉迷网络，重返深渊。

一学年之后，他不及格的学分已累计至20多分，这超出了清华的底线。

无奈之下，张非再次被退学。

被全国顶尖的两所高校接连扫地出门，家人愁眉不展，张非反而看开了。

“经历了那么多事情，看开了。假如我当时进清华不是22岁而是60岁，肯定不自卑了。”

他改了名叫“张空谷”，取自杜甫的名诗《佳人》。

“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诗文里形容一位品格高尚的绝代美人，身世凄惨又幽居空谷。

可他毕竟才20出头，既不能隐居出世，那就只好继续在凡尘俗世拼一拼。

2007年1月，张非再次选择复读，这次去的是南充十中。

十中的校长本不想要他，担心会给学校带来负面影响。

但是张非的父母恳切哀求，校长很是感动，又看他不是违反纪律受处分被开除的，就收留了他。

寒假的时候，张非在班里坐了3天，到第四天，他不见了。

直到3月30号，张非才主动现身。

他说，自己是在网吧待了40天。

难道张非彻底自暴自弃了？

恰恰相反，打那以后，他一头扎进书堆里，再也没摸过电脑。

他总是早上第一个到教室的，到了之后拿出英语或语文大声朗读，拿一本书可以看几个小时。

张非的第一次模考出人意料，他只考了200多分。

在大家以为他江郎才尽之时，他在后来的模考中慢慢恢复了状态，平均每次能提升150分。

老师们也对他寄予厚望，为他量身制定复习计划和模拟试题，对他的答卷全批全改全评。

复习三个月后，张非考出了677的高分，拿下南充理科第二名，仅比状元低了13分。

父母希望张非能报名香港的大学，换个环境也许对他有好处。

但香港高校的面试成绩占30%，张非的性格和口才，显然不占优势。

而张非自身的第一志愿是北大心理系。

刚到十中复习的时候，他咨询过心理医生，对这个行业观感很差。

“我想当一名心理医生，打入他们内部，看看他们为啥那么烦人，总认为自己什么都知道，自己最正常，别人都是神经病。”

但在嘻嘻哈哈之后，他端正了面孔，说出了自己的真实心愿。

“还想好好研究自己，人终究是要自我救赎”。

最终，张非被清华大学环境工程专业录取。

他发誓，这次决不再被退学。

复习班的班主任张老师却很担心张非的心态，“高考结束后，他又开始迷茫了，觉得很多事都‘没得意义’。”

如果这次他还找不到人生目标，很可能重蹈覆辙。

03

别人家的张同学，没那么神

能多次考入名校，张非确实天赋异禀，聪明过人，在同学家长眼中，他无疑是别人家的孩子。

但“别人家的张同学”这次却承受着非同以往的压力。

他当时已是24岁，比同龄人低了八级。

再加上他的传奇经历在网上爆发舆论，不少人质疑他反复退学是为了牟取奖学金。

张非第一次考上北大，岳池一中奖励了3000元，第一次考上清华，南充十一中奖励了10万元，他捐了5万给学校，留下了5万。

有人痛斥他为了赚钱而“堕落”，张非十分不认同这种说法。

张非说：“香港高校以高额奖学金抢内地状元，为什么没人去？这种说法，对我是一种污蔑，我决不可能因为奖学金而放弃学业！”

压力再大，太阳照常升起，日子照样过。

这次张非痛改前非，最终勉强通过结业考试，拿到了文凭。

他试过考研究生，笔试成绩自然不差，但复试需要面试，最终他没有得到导师的认可。

毕业后他找了一份工作，因不适应职场环境而辞职。

父母带他回了老家，又举家搬往成都。

2015年，张非考入一家事业单位，过上了平淡的生活。

张非起起伏伏的“高考生涯”，令人唏嘘。

从他的经历中我们可以看到，高考只能决定人生起点的高度，但一个人能走多久、走多长，更多的是取决于自身的品行和态度。

04

他的内心世界

张非拥有与生俱来的天赋，应该比常人更容易实现人生价值。

但他却没能恰当使用自己的智力，最终泯然众人。

这与张非缺乏自理能力和情商低不无关系。

2006年夏天，张非的母亲祝明灿，想起儿子之前在北大住校，脏衣服塞桶里满满当当，都不会洗的场景，决定亲自去北京陪读。

为了省钱，她曾在清华校园里的长凳上露宿了十余夜。夏夜蚊虫多，她被蚊虫叮得浑身红肿。

可张非却没过问一下。

后来还是一名四川老乡看不过去，安排祝明灿借宿女生宿舍。

对自己母亲尚且如此，对外人他更是“不近人情”、甚至怪诞。

看到女生或是厌恶的人，他扭头就走。

而他对女性的审美也很奇葩，张非认为，生殖能力强的才算美女。

“娃娃都不生，还有资格叫美女？”

他最向往的地方，是回到一百多年前，把慈禧“那个坏女人”杀了。

有时走在路上看到花草猫狗，他会停下来看，有时会站上一小时，自顾自地放声大笑。

曾教过张非的语文教师说，班上98个人，大家几乎都认识他，但他认识的不超过10个，“他好像活在相对封闭的世界里”。

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不代表就是个废人。

就像北大“韦神”，行为方式异于常人，但他坚定自己的目标和方向，不照样大有所为？

南方周末记者采访张非时，他曾坦言自己沉迷上网，是“一直在寻找一个复杂现实之外的简单世界，网络就是那个天堂”。

张非之过在于他把自己锁在了自己的精神世界之内，企图用虚拟网络麻痹自己，逃离现实世界。

但就像他说过的，“人终究要自我解救”。

他不是生活在古代的佳人，不能幽居空谷生活。

他终究要靠自己一步一步地走出深谷，继续和现实世界对抗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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