⑴记忆中最 A 的一笑莫过于妈妈的嫣然一笑,这就是童年时代的最高奖赏。仿佛我在普通话比赛中获奖,我在学校歌咏大会的领唱,每周成绩通知单上的“全优”,都是为了获得妈妈的展颜微笑。妈妈的牙齿细密整齐,只是牙龈偏低,每逢她开怀大笑,就握拳头遮羞,像扶着麦克风,那姿势有些好笑,却又令我向往。因为,当时在我们的生活里,能让妈妈如此忘情的开心事总是鲜于遇见。这是母亲的笑容,每个亲情至笃的儿女都能在自己母亲的脸上汲取这种光辉。 ⑵我在插队时的女伴长相可以说很一般:小眼睛,大鼻子,塌鼻梁,生气时两片嘴唇一堵,活像两扇厚墙门,那两颗雀斑简直要暴出来。但她有足够的聪明才智,在那样的单调生活中,不仅自己笑声不断,同时让小集体洋溢欢乐的气氛。我怀念她笑起来的样子,“眼睛弯如新月”,连乌黑的长眉都有感情,露出一口整齐的皓齿,要多甜有多甜!为这笑容,村村队队有多少小伙子夜间在桥头为她弹着吉他。这是 B 无悔的笑容,不知何时,它们已在我们的脸上凋谢。但我们仍能从周围少男少女们的幸福中一再欣赏这些芬芳的花朵。 ⑶我们的师傅是极为普通的女工。善良、勤劳、刚愎和自信混合一起的个性,使她所在班组烽烟不息。我成为她的徒弟,不少人为我捏了一把汗。但在三年中,我和她相处得很亲密,甚至成了班组的避雷针。我喜欢她的笑容,常常逗得她前仰后合。她的沧桑的前额舒展开来,疲倦的大眼睛又有了温暖的光彩,拉成长沟的颊上有当年酒窝的影子。她一定非常美丽过,但乡下跑出来的灰姑娘和拣到她的士兵丈夫,似乎从来不曾意识到。这种 C 的笑容让人联想到野地的花,随时可见,但总被忽略。她既单纯又丰富,使你联想到劳动的艰巨与欢欣,想到生命的漫长与短暂,想到源与水,想到忘与记之间我们那些无法言喻的模糊冲动、情感的濡湿。 ⑷还有一种女政治家的笑容。女人,又是政治家。笑容于她们像男政治家当年的中山装,当今的西装一样,实际必备的挂披。尽管笑容的各部门都有分寸的,应对上级、同事、下属的不同调整位置。但我们仍然期待它,哪怕配备一双眼睛,寒气砭人。就像在悬崖峭壁上的攀援中,暂时找到一个落脚点,心一松又一紧,于是再寻找,再接触下一个落脚点。在当年居委会主任、工厂女工班组长那儿一再经受这种考验后,我领悟到:女政治家 D 的笑容,就是老让你那么附在悬崖边上受怕,不掉下来。 ⑸有人说,笑是一门艺术。 ⑹哦,这话真可怕!
相关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