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明玉散文作品选丨村庄是温馨家园
发布于 2021-11-11 17:14 ，所属分类：散文阅读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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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第553期
2021年11月4日
辛丑年九月三十
星期四
村庄是温馨家园
□马明玉
二
这些年，我在城市里白天的梦多了，晚上也常彻夜不眠。
是不是离开家太久了，离开老家那院子太久了。
有时候，在城里，心空了。在夜里，心更空了。
念着小时候那张床，那张老式的木床，记得上面雕刻着子归图。
小时候在那睡得稳，睡得踏实。
它现在是我的安眠药，是我黑夜里包裹着爹娘。
三
我的村庄，在褶皱中流浪。
远方的那条河，远方的老房子，远方散发的回家味道。
无法靠近的心，在青砖石瓦的缝隙里长满了哭泣。
我听到了过往的岁月，我听到那太长的声音。
一切是那么长，长得让人没有想象。
有时候，只剩下一个梦里最后的沉默。
四
村庄，村庄，在冬天未来的时候，它窥见着一处阳光。
阳光下有个走失的孩子。
清晨或者下午，他沿着青石板路走着，走着，突然就消失了。
无数次，看见他；无数次，他突然就消失了。
只剩下瓦片的天空，摇荡着老家那白酒的醇香，仿佛一位老者和他乖巧的孙子，安静地说着时光话语。
五
夜色静了，山也静了，整个村庄静了，只留下美丽的寂寞。
村庄像个甜美的梦，宁静而悠长。
每个夜晚，每个春夏，我的村庄上演的故事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在你行走的路上，总有一页古典诗意，为你摇曳在漂泊的门口。
六
时光从不为谁停留过，如果有，那就是我的村庄。
你从这里蹒跚学步，然后变成了壮壮的少年，而后你远走了他乡，也许你回来早已是鬓染秋霜。
然而，有一段时光在为你停留。
你走时是这样，回来时也是这样，那些熟悉的相守，那些厚重的骨头，竖起都是欲远而不能。
七
回去，变成了一种长久的等待。
当皱纹慢慢爬上额头，我再次踏入，有时候恨村那些流水，恨山头那些风。
是它们带走了你的消息，让我只剩下无可奈何。
八
给我印象最深的，莫过于村庄中的那条小河。
小河里总是藏着太多话语，一直静静地流说到今天。
一条小河蜿蜒在我耳道尽头。
一个梦回响的入侵，常使我疼痛不已。
九
一个村庄就像一个字召唤另一个字。
在一张时间的老麻纸上，留下平凡中的深，生活的厚，和让我们一生都在咀嚼活的千滋百味。
十
在那里，一棵草，一滴水，都透着温情和泥土的味道。
是的，生命里，总有一缕家中的炊烟中有你我穿过的天空和季节。
无论多远，无论在何方。
从那里总能端出亲的味道，和睦的家。
十一
我知道村庄之外的热闹世界，无边无际，然而那里没有我的位置，我的位置永远在我出生的地方。
我知道，我可以在那块小小的地方，劈柴、烧火、做饭。
我可以在那里听风掀起窗帘一角，那些物什在角落里打盹。
我可以看到夜下影子在院子里静静地搁浅。
我可以在那里绵长出一生的广袤和辽阔。
十二
你走出了，村庄就如同一堵墙将你封锁了起来。
你与村庄的距离，从此就是一堵墙之隔。
你在村之外，仿佛就在孤独之中。
大量涌入的梦压着手臂，在午夜时分凝结成无法治愈的伤疤。
一个词，一个伤口，永无缝合的痛，穿透着我们这一生。
十三
我的村庄，是梦醒了惆怅的回味。
她从不渲染也不夸饰，她就这样真，真的一点点逶迤你，一点点靠近你。
她是一朵花，这样的温情，美丽，纯洁。
让你在无数次的回眸中，不由涌起了一阵阵的悲切。
村庄啊，我的村庄，祈求你，今晚靠近些，让我枕你一夜安眠。
十四
很久了，我才发现，村庄里那条河，不知何时起锁住了微笑和激情。
那里埋藏着童年醒来，有时候喝痛苦如醉汉，有时候昏沉如暗泪流。
很久了，我才发现，村庄里蜻蜓点水，镜面早已破裂成漪。
每一次迎接，我都在战栗，都在情不自禁要掀开那垂挂而下的乡愁。
十五
尽管被村庄扭曲过，尽管被冷凝固过。
走出大山，走出了贫穷，以梦的形态奔走着。
融入土层，我这一生就可以垂直的姿势横起。
她，永远在贫瘠地方让我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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