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浅专栏:心中的《灿烂千阳》何时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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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浅

喀布尔每条街道都令人目不转睛

埃及来的商旅穿过座座市场

人们数不清她的屋顶上有多少轮皎洁的明月

也数不清她的墙壁之后那一千个灿烂的太阳

这是阿富汗流传很广的一首诗，也是胡赛尼的第二部小说《灿烂千阳》名字的由来，这部小说出版14年，在阿富汗重新被塔利班统治的今天，重读这本小说，会给人更多的感受，引发人更多的思考。

阿富汗真的需要一千个灿烂的太阳才能带走所有的阴霾吗？回答无疑是肯定的，尤其对与故事主人公玛丽雅姆和莱拉一样受尽苦难的千千万万阿富汗妇女来说，人生的苦难没有尽头，在无尽的黑暗中，充满希望的活着是人生常态。

作者在联合国接受颁奖时感言：每个布满灰尘的面孔背后都有一个灵魂，他立志拂去阿富汗普通民众面孔的灰尘，将其灵魂之悸动昭然于世。

男权统治的社会，战争的屠戮和宗教的制约无疑是压在阿富汗妇女身上的三座大山。生活在自由世界中的我们，无法想象她们所承受的一切，通过作者先后两部小说得以管窥一二。

阿富汗作为我们的邻国，地理位置上并不遥远，可是书中展示女性悲催的生活对我们来说完全陌生，无法想象一个女人一生要承受多少苦难？我们习以为常的生活对她们来说是一种奢侈。

无法独自上街，在烈日下也得包裹得严严实实，个人的一切完全在父亲和丈夫的掌控之下，这些对生活在21世纪的中国女性来说，无疑是天方夜谭，读完这部小说，反思自己的生活，很庆幸身在华夏。

我地处西北，这里是多民族聚居的地方，身边耳濡目染，也看到了一些信仰伊斯兰教的女性与我们的不同。

上学时班里最漂亮的女生是撒拉族，尽管在每年封斋月的时候，她恪守着规矩，以强大的毅力展示了她一天不吃不喝的韧劲，除了在那一个月中，她每天深夜进食时发出的悉悉嗦嗦声音，会挑战我们励志减肥的决心。

其余的日子我没觉得她和我们有什么不同，因为我们也经常去清真食堂打饭吃，她也同样爱美，爱和我们一起唱歌，为同样的笑话乐的前仰后合。

毕业后几年同学聚会，再见她时判若两人。她带着厚重的盖头，只露出一张小脸。因为连年生育摧残了她美丽的容颜，拘束又不苟言笑。我们怀疑这还是当年那个班花吗？

是的，这一切的原因就因为毕业后很快她就结婚了，嫁给一个很重规矩的人家，一切的变化都源于宗教赋予女性的地位，在如今这样日新月异的现代社会，她也不得不屈从于与生俱来的宗教束缚，她所能争取来的最大自由就是保住工作的权利。

很多年后同学聚会没有见到她，从别人口中知道她这些年的经历，令人唏嘘不已，本来工作极为出色的她凭自己的努力有望成为那个单位的负责人，但是丈夫和婆家人的坚持，让她最终不得不放弃，甚至还辞了公职，专心回家带孩子。

比起玛丽雅姆和莱拉，她无疑要幸福了许多许多，起码她可以独自上街，可以穿自己喜欢的衣服，虽然要相对保守许多，虽然无论穿什么都要裹上盖头，但是她的生活安定，没有战争之扰，也少了丈夫的强权。

我无法想象我同学的生活，更无法想象玛丽雅姆和莱拉的悲惨经历，在那样的环境中，人们还坚守着希望，就像玛利亚姆最后在被处死前说她爱过，她也被爱过。

或许爱就是充满阴霾的日子里最大的希望吧！习惯了逆来顺受的阿富汗妇女们几乎不懂得反抗，只有在苦难的日子里不断安慰自己，在心底滋生出一朵希望的小花来。希望自己的下一代不会重蹈覆辙，承受自己所经历的这一切苦难。

新闻上说，塔利班重新统治阿富汗，逮捕上街的女性，看到这类的新闻，我的心情愈发沉重。在同一个地球上，还生活着这样一群苦难的女性，可恶的男权社会什么时候能完全消失？

玛丽雅姆的母亲娜娜曾经说过：每一片雪花都是人世间某个悲哀的女人叹出的一口气。

生活在阿富汗的千千万万妇女一直生活在阴郁的严冬，漫天飞落的雪花几乎要淹没了她。生命的最后，这一切的不堪回首都将结束，她看到的只有希望，只有阳光，只有永不陨落的灿烂千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