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奇故事 | 当阳农运英雄文家明和慈化禁杀耕牛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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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化寺旁奔涌的沮河。周新仕摄）

在佛土古镇湖北当阳市慈化寺东端街口的“青云阁”圆门口，曾竖立着一方巨大的青石碑，碑上镌刻有苍劲有力的五个大字——“禁杀耕牛令”，常常招来南来北往行人的驻足围观。那么这是一尊什么样的石碑？它又有怎样的过难委曲呢？这话可得从1921年说起。

1921年7月,中共建党,给灾难深重的中国人民带来了光明和希望。1924年,大鄂西早期加入中国共产党的李超然、罗国玺、李万英等人,组织民众开展革命运动。1925年春在乡俗改良运动中。涌现了一批投身革命的进步青年。慈化寺文哲轩就是在乡俗改良运动中脱颖而出的进步青年。他在李超然的推荐下,与李良才等一批进步青年一道,前往武昌参加农民运动讲习所培训学习。

学业结束后,文哲轩加入党组织,并与李良才、张彦清一道返回当阳,在慈化文家河发展中共党员,并于1926年12月组建了中共文家河党支部,文哲轩担任党支部书记，开展革命的群众运动。从此古镇慈化以沮河码头工人为首的工人运动、以文家河农民为主要力量的农民运动、妇女运动、青年运动等，便在沮漳三角洲平原上开展得如火如荼，涌现了一批敢于向反动势力作斗争的英雄人物。中共文家河支部的早期共产党员文家明就是其中之一。

文家明，男,约生于清光绪12年(1886),当阳慈化文家河人,农民。据《当阳文氏族谱》记载：文家明为民族英雄文天祥笫26代旁系后裔。他身高马大，性格豪放,为人正直,爱抱打不平。在乡俗改良，打倒土豪劣绅的农民运动中敢冲敢闯，被文哲轩发展为中共党员，并担任文家河农民协会负责人。

（中国传统村落慈化村）

民国年间,当阳地区灾难深重，民不聊生。就连农民奈以耕种求生存的耕牛也常常被盗杀。一时间,广大农村“村村防盗,家家护牛”,白天耕牛不敢在田野牧放,夜间人与耕牛同栏而眠,严重影响了农业生产。那个年代黑道猖狂，盗牛贼与屠宰户联手作案,宰杀迅速,失牛农户即使找到屠宰场，面对一堆堆牛肉，也难以认领是自己的耕牛。不但找不回自己的命根子——耕牛，反而还会被盗牛贼暴打一顿。种田人怨声载道，无处申寃。

有一次,文家明从河堤上走过,看见一男一女双双投水欲寻短见，危急关头，他立即跳水将她们一个个救起。一问原因,才知道他们是一对母子，是河对岸窑湾瓦窑冲的失牛农民。因一连几日寻牛不着,眼见耕种季节已过,无望生活,只得投水自尽。。

此事令文家明义愤填膺,他发誓要严查偷牛者,为穷苦农民出口气。他依靠农会组织，多次组织农户联名上告县衙官府,希望官府为民作主，严惩盗牛贼。然而官府总以“证据不足”为由,对案件轻描淡写,一拖再拖,放任盗牛贼为所欲为，致使盗宰耕牛现象更加严重。中华文氏宗亲网gongzhong号wxzqw8，无奈之下,文家明决不服气,他索性将慈化街上自己的13间房屋变卖掉，筹集资金,带领四乡农民涌向县城，日夜堵住县衙不走，令县令火冒三丈。由于他敢于领头与官府斗,从而在沮河两岸形成了声势浩大的“护牛”群众运动。

如火燃烧的农民运动最终迫使县衙不得不下达了禁杀耕牛的命令,并雕刻石碑一块,上刻“禁杀耕牛令”五个大字。将这尊大石碑竖立在人口过往众多的青云阁圆门口，以示昭告。这样耕牛被盜杀现象才有所扼制。

就在这一年，文哲轩按党的指示，带领贺文清、苏密锋、鲁楚裕、赵子克、郭相臣、文家银、徐运发、彭兰亭、刘翼云、彭侯伯、罗书友、文家明等人发动了声势浩大的年关大暴动，文家明带领文家河农民，勇敢地跟随文哲轩拉起了暴动的大旗。然而强大的反动势力对这次暴动进行了血腥镇压。而后，由于叛徒徐永春的出卖，起义总指挥人文哲轩被捕，其他人员也被反动派通缉，慈化街头一片白色恐怖。加之随后的瓦仓起义失败，以李超然为首的一批革命者惨遭杀害，各地农运积极分子被抓得抓，杀的杀。

曾经带头在县衙官府前组织农民闹事的文家明是中共党员，立即上了反动派的黑名单，成了被通缉捉拿的要犯。为了避开反动派的锋芒，他四处躲避，但总躲不过盗牛贼的报复追杀。他们招集打手，配合军方，四乡寻觅抓捕文家明，但总被文家明逃脱。抓不到文家明，他们就象疯狗一样，恼羞成怒，操起大锤，砸毁了竖立在青云阁圆门口的“禁杀耕牛令”大石碑。最终文家明在黑恶势力的不断追杀下，流落他乡，四处避难。在长期的恐怖和巨大的压力下，他积劳成疾，双目失明，后来竟成了神经病人。

1949年以后，慈化街上，常能看到一个身穿土布长衫，满头银发银须的老人，手拄一根竹拐杖，疯疯癫癫地走着“十字步”跳着“大秧歌”，一遍又一遍唱着“清早起，拖着犁，去呀嘛去耕地，耕种的呀是白米，自种自己吃……”

笔者小时候也曾带着几个小伙伴，尾随在这个“邪子”的身后，用稻草给他的长衫系个“尾巴”，也几次被他突然用拐杖横扫过来，打翻在地，逗得满街欢笑。可谁也不知道他曾有过的共产党员，农会干部的特殊身份以及那可歌可泣的革命经历。

1960年，这位曾经的农运英雄，不幸病故，享年75岁。在庆祝中国共产党诞生100周年的日子里，我们，也向他深深地——致敬！

作者：文光福，中华诗词学会会员，湖北省诗词学会、影视协会会员，原当阳市戏剧家协会副主席。出版有《文光福小戏小品创作获奖作品集》，舞台文学《洁白的芦花》专集和《当阳民俗风情》专集等书籍。另有诗词、散文、民间故事等作品散见于国内报刊杂志和新媒体。

编辑：文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