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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忆老家菜团子香
文/ 徐 朝
“菜团子”在我们老家也称“菜窝窝”。在那“饼子、窝窝、菜团子”,“红薯、地瓜、大山芋”做为生活主食的年代,菜团子也是生活中上等的饭食。关于菜团子的来历,传说有一年清明节,一位农民救了太平军的军官,清兵四处搜寻。太平军不得吃喝,食不果腹,饥肠辘辘。农民用艾草揉进糯米粉内,做成菜团子给军官吃,为纪念救命的菜团子,李秀成下令太平军都要学会做菜团子御自保。此后,太平军打到哪儿,吃菜团子的习俗便流传到哪儿。吃菜团子延续到如今。在那“粮食少瓜菜代,吃不饱饿得快”的年代,家家户户缺粮少吃,以野菜充饥。我娘为调剂生活,粗粮细作。用北瓜、萝卜丝、干马齿苋菜等做菜馅,用红高粱面、山芋面,掺些榆树皮面,这样会增加粘度,红高粱面,山芋面不会发散,然后放入少量的腥油、盐、葱,那时谈不上肉啊、香油、味精等配料,面醒好后,只见娘用手抓一块面,在两手间来回颠簸,逗出浆来后,拍成薄饼状,摊在手心里,放入菜馅后,不用手捏,而是两手掌相抱向里合拢,边转面皮边往上拢,两个手的大拇指同时把馅往里按,包成椭圆状的菜团子。每次看到娘蒸菜团子,我和姐姐馋得就守在锅台旁,娘耐心地往灶膛里一把把填柴火,锅盖周围冒出热气来后,我焦急地说:“娘,快掀锅吧,菜团子熟了。”娘说:“傻小子,着急吃不成熟团子,等再烀一会儿,回回气儿。”锅盖边的热气小了,娘把围在锅盖周围的布条撤去,一掀锅盖,热气腾的一下,布满了整个房间,只见菜团子像一个个小肥猪。我拿起一个菜团子,顾不上烫,大口大口吃起来,姐姐笑着说:“小心,拽着舌头,别把舌头咽下去。”虽然那时的菜团子没肉,少油,但吃起来是那样香喷喷的。现在想来,都是被生活贫穷所迫。我后邻海旺哥家人口多,每次蒸菜团子都是按人头分,每人两个,有一天中午,海旺哥他家蒸了16个菜团子,全家七口人,海旺哥他娘饭后发现少了两个,就挨着个审问她五个孩子,最后海旺哥说:“我藏起来两个。”海旺哥他娘拿起笤帚疙瘩,边打着海旺哥边掉着眼泪说:“俺想留两个,下顿让你爹吃,你爹还得下地干重活哩。”农忙季节,我爹在完成生产队分配的农活外,中午顾不上回家吃饭,再去自家自留地干活。有一年七月的一天,我中午放学回家后,娘说:“朝儿,咱们先不吃饭,你爹在村北自留地锄草,我给你爸把两个菜团子、二两白酒、一瓶凉白开水,都装到篮子里,你给你爹送去,别让你爹光干活,不吃饭啊!”我提着篮子,一路小跑来到自留地,只见我爹光着膀子,弓着腰正在除草。我大声地喊:“爹,送饭来了。”我爹边除草边说:“好小子,等到地头再说。”到地头后,我爹顾不得擦汗,张开大嘴,恨不能一口把菜团子吞下去,随后他大口喝了一口散白酒,他边吃边喝,嘴里不断地念叨着:“你娘蒸的菜团子真香啊!”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后,人们的生活逐步得到改善,春、夏、秋、冬新鲜蔬菜不断,蒸菜团子是家常便饭。一进腊月门,家家户户开始蒸菜团子,馅儿是多样化,白菜肉、粉条肉、马齿苋菜腊肉样样俱全。蒸菜团子,有两层意思:一是调剂一下生活。二是期盼着全家人团团圆圆、幸福美满。所以说,在生活有所转机还不太富裕的年代,各家各户,进了腊月门,蒸上几锅菜团子,放在草囤里,一直吃到出了腊月门。我在老家时,每逢秋后,老伴儿就去地里挖一些马齿苋菜,回家后洗净上锅蒸熟,然后放在阴凉处晾干,什么时间想吃菜团子,老伴儿事先用温水把马齿笕菜用温水泡开,随后把马齿菜洗净切碎,把肉切成肉丁,放入同一盆中,搅拌均匀,放入五香粉、盐、味精等配料,蒸出来的菜团子真是鲜香无比,现在想起来直流口水。自从随孩子们搬入城市居住后,老家的野菜少了,吃菜团子的次数少了,有时连做梦都在吃老家的菜团子,真是人老思乡,美食不忘啊!前些天老乡聚会,酒后我们几个老家伙点了一份玉米面马齿苋菜团子。菜团子上桌后,我们几个像小孩似的,顾不上烫手,争着去拿,咬一口皮薄馅鲜的菜团子,都砸吧砸吧嘴说:“还是老家的菜团子香啊……”作者简介:
徐朝,男,1960年生人,中共党员。1977年参加工作,国家公务员。从事文字工作40多年来,笔耕不辍,先后在《人民日报》、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党建》《河北日报》《衡水日报》《河北农民报》《散文选刊》等报刊、电台、电视台,微平台发表作品1500多篇,65万多字,作品多次获全国、省、市奖。其中,散文《家乡的那些花》获河北省‘’美丽河北.我的家乡"散文大赛一等奖;散文巜摇曳的苜蓿花》获全国散文大赛二等奖;散文《平凡的感动》荣获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举办的“第二届野菜杯散文大赛”三等奖。散文《风吹麦浪》被学习强国平台采用;巜儿时的年味儿》,被学习强国《年味》征文采用。河北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作家网会员;《散文选刊》签约作家;河北省文学艺术研究会会员;《当代文学集萃》签约作家“金牌特约作家”,景县作家协会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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