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上的散文汪曾祺_语文阅读

发布于 2021-09-12 20:03 ,所属分类:散文阅读园地





前言

《舌尖上的中国》系列纪录片播出,让我们看到了生活的烟火气,和生活的哲学思考。

油盐酱醋茶,生活中处处可见。民以食为天,吃是中国人的大事。文人间要说起吃,汪曾祺笔下的吃,才最有滋味。





汪曾祺的文字简洁散淡,散淡里却又见出活泼的情趣来,见出人间烟火气息。在部编版八年级上册语文教材《昆明的雨》一文中,他谈干巴菌的吃法:“有一种菌子,中吃不中看,叫作干巴菌。乍一看那样子,真叫人怀疑:这种东西也能吃?!颜色深褐带绿,有点像一堆半干的牛粪或一个被踩破了的马蜂窝。里头还有许多草茎、松毛,乱七八糟!可是下点功夫,把草茎松毛择净,撕成蟹腿肉粗细的丝,和青辣椒同炒,入口便会使你张目结舌:这东西这么好吃?!”这样有趣的文字,也只有高水平的吃货才能把日常里人们吃的菌子写得活色生香,让读者的嘴里荡起口涎来。



说实在的,早在中学的时候小编就眼馋过汪曾祺先生笔下的高邮咸鸭蛋了。“高邮咸蛋的特点是质细而油多。蛋白柔嫩,不似别处的发干、发粉,入口如嚼石灰。油多尤为别处所不及。鸭蛋的吃法,如袁子才所说,带壳切开,是一种,那是席间待客的办法。平常食用,一般都是敲破空头用筷子挖着吃。筷子头一扎下去,吱——红油就冒出来了”。


其实先生笔下不止有菌子和咸鸭蛋,各色普通食物经先生妙笔生花,便勾得人食欲大动。闲话少叙,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先生笔下的美食吧~

枸杞头



枸杞头。春天的早晨,尤其是下了一场小雨之后,就可听到叫卖枸杞头的声音。卖枸杞头的多是附近村的女孩子,声音很脆,极能传远:“卖枸杞头来!”

枸杞头放在一个竹篮子里,一种长圆形的竹篮,叫做元宝篮子。枸杞头带着雨水,女孩子的声音也带着雨水。枸杞头不值什么钱,也从不用秤约,给几个钱,她们就能把整篮子倒给你。女孩子也不把这当作正经买卖,卖一点钱,够打一瓶梳头油就行了。

自己去摘,也不费事。一会儿工夫,就能摘一堆。枸杞到处都是。我的小学的操场原是祭天地的空地,叫做“天地坛”。天地坛的四边围墙的墙根,长的都是这东西。枸杞夏天开小白花,秋天结很多小果子,即枸杞子,我们小时候叫它“狗奶子”,因为很像狗的奶子。

枸杞头也都是凉拌,清香似尤甚于荠菜。

—— 节选自《故乡的野菜》




现代有些人总觉得活得辛苦,认为生活不过柴米油盐酱醋茶,日复一日,毫无乐趣。可汪老认为生活是很好玩的,文学是反映生活的。作为从苦难年代走过来的人,他一生历经坎坷,但汪曾祺始终宠辱不惊,最擅长苦中作乐,他说:“世界是凉的,唯有我这里是热的。”

他不谈阳春白雪,选材贴近生活,凭着对生活细致入微的观察和体验,文字间总流露一股浓浓的烟火味儿。所以他笔下总是一些小人物,有叫卖的姑娘、接生婆、车匠银匠甚至养鸡养鸭的,他们是真实的芸芸众生,却在琐碎的生活中,将日子过得有滋有味。有人劝他写点弘大的文章,汪曾祺想了想,答:“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

眼前的柴米油盐,在他这里,才不叫做苟且,反而是比诗和远方还要令人喜爱的东西。他说,自己宁可去逛逛菜市,看看生鸡活鸭、鲜鱼水菜、碧绿的黄瓜、彤红的辣椒。这些东西,热热闹闹、挨挨挤挤的,才让人感到生之乐趣。可见,灵魂的有趣,不是因为生活没烦恼,而是纵使在鸡毛蒜皮中苟且,依然可以不显于人前、不困于内心。


烤 肉




“炙子”的铁条之间有小缝,下面的柴烟火气可以从缝隙中透上来,不但整个“炙子”受火均匀,而且使烤着的肉带柴木清香;上面的汤卤肉屑又可填入缝中,增加了烤炙的焦香。过去吃烤肉都是自己烤。

因为炙子颇高,只能站着烤,或一只脚踩在长凳上。大火烤着,外面的衣裳穿不住,大都脱得只穿一件衬衫。足蹬长凳,解衣磅礴,一边大口地吃肉,一边喝白酒,很有点剽悍豪霸之气。满屋子都是烤炙的肉香,这气氛就能使人增加三分胃口。平常食量,吃一斤烤肉,问题不大。吃斤半、二斤、二斤半的,有的是。自己烤,嫩一点,焦一点,可以随意。而且烤本身就是个乐趣。

——节选自《人生不过一碗温暖红尘》



在全民皆烧烤的当下,几天不吃就嘴馋,但你吃的姿势正确吗?吃出烤肉的精髓了吗?瞧瞧汪老先生,这一段看下来,不禁让人垂涎三尺。吃东西绝非只是为了吃而吃,在这放松的暑假,蒸腾着热气的夏夜,约三五好友,脱去外衣的束缚,找个最舒服的姿势,一口肉一口酒,吹牛聊天侃大山,真是恣意畅快,烦恼全消,快活似神仙。汪曾祺先生的语言如话家常,长短句结合,就好像是对坐聊天,安静而美好,亲切而自然。何立伟这样评价汪曾祺先生:“他的白话之白,是非常讲究的白,行云流水的白,有着真正的文字的贵气。常人可追他的白,却追不及他的贵气。”他的语言,拆开来看每一句都平平常常,可是放在一起,那么一组合,就有了味道。


西 瓜



西瓜以绳络悬于井中,下午剖食,一刀下去,咔嚓有声,凉气四溢,连眼睛都是凉的。

——节选自《人间草木》



这让小编想起爷爷家门堂有一口井,很小的时候,家里没有冰箱,采摘下来的西瓜就放在打水的木桶里,用绳络固定在井口,悬挂在井中。每到暑假,总会在爷爷奶奶家住上一段时日。白天和堂兄弟们跟着大人在农田麦陇之间玩耍,向晚,爷爷则担着扁担带着我们回家吃晚饭。那时没有水泵,人们都是赶着牛车拉水,路上颠簸,水都洒出来了,傍晚的路上到处湿漉漉的,连空气和回忆都是湿漉漉的。饭后爷爷会把悬挂在井中的木桶拉上来,取出贮藏一天的西瓜,几个孩子围着爷爷,一刀下去,真的"连眼睛都是凉的"。十几年过去了,事物都大变样了,每每读此,虽略显夸张,但情感真挚自然,好像又回到了那些年的夏天。


如果你要问,什么是人间滋味,那不妨去读一读汪曾祺的这些文字。


汪曾祺(1920年3月5日—1997年5月16日)

江苏高邮人,中国当代作家、散文家、戏剧家、京派作家代表人物。被誉为“抒情的人道主义者,中国最后一个纯粹的文人,中国最后一个士大夫。”汪曾祺在短篇小说创作上颇有成就,对戏剧与民间文艺也有深入钻研。作品有《受戒》、《晚饭花集》、《人间草木》、《旅食小品》、《晚翠文谈》等。

转载自:妙谈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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