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朋友刘拓
发布于 2021-11-29 19:49 ,所属分类:知识学习综合资讯
结束和刘拓父母的聊天时已是夜里九点。我和谢田准备开车离去,刘拓的父亲执意要为我们付停车费。摇下车窗道别时,呼啸的北风灌窗而入,仅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人都被吹透了。寒冷将我从跨时空的追忆对话中拉回现实,我打了一个冷战,窗外皓月当空,繁星点点。电台里正播放着王菲的《人间》,这恰是刘拓生前最爱唱的歌曲之一,我仿佛又见到了这位已相识十年的朋友。
一个月前,我的朋友刘拓在四川阿坝马尔康市探访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甲扎尔甲山洞窟壁画”时,不幸坠崖身亡。直到今天,朋友中的许多人,都还没完全习惯刘拓再也不会回来的事实。
刘拓最早为国内大众所知是在2015年7月,他独闯伊拉克考察古迹,途中被当地军队误认为ISIS恐怖分子,关押进监狱。直到伊朗法尔斯通讯社刊发了一张刘拓被捕的照片,传到国内,人们才得知有一个中国年轻人被当作恐怖分子,遭到伊拉克军警关押。很快大家也都发现这是一场误会,刘拓并不是恐怖分子,碰上当地开斋节放假,当地监狱才延期释放这名无辜的中国学生。
不过,在中文互联网世界,刘拓的行为引起轩然大波。那时我与刘拓认识已四五年,深知他是怎样的一个人,于是迅速写了一篇题为《哥们,你真的是恐怖分子吗?》的博客文章以正视听。很快,这篇博文被置顶到新浪博客首页,各大媒体通过各种渠道找到我,采访纷至沓来。后来待他回国我们再见时,我曾调侃般地向他表示感谢,告诉他,因为他的缘故,我体会了一把被媒体的“走红”感觉。刘拓当时只知傻笑,不接话,似乎很不好意思。
以前,经常会有人突然在群里问“刘拓去哪儿了”“怎么又联系不上了”。大家都已经习以为常了。每次刘拓失去联系,过段时间总会自动出现在群里,滔滔不绝地说他的见闻、发相关的照片。大家习惯了——刘拓总是会回来的。
直到10月26日,他在甲扎尔甲山洞窟壁画出事的那天,例外出现了。那天傍晚七点多,莲莲最先在饭群里@刘拓:“拓拓还好吗?有朋友怕你发生危险,让我问问”。无人回应。刘拓又一次失联了。一开始,大家并没有很着急地当回事,都以为这次和往常一样,只要等上一段时间,刘拓就会自己冒出来。没想到这一次,他再也没有上线了。
很快,越来越多民众通过网络上的消息得知了此事:中国青年考古学者刘拓,在走访了伊拉克、阿富汗等30多个国家和全国700多个县市、到访200多处世界遗产、1500余处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后,把生命永远地留在了甲扎尔甲山。
今年8月底,刘拓从兰州文理学院辞职后,曾去拜访甘肃省文物局局长马玉萍,表达想去阿富汗考古的想法。
此前,刘拓已经两次以个人身份前往阿富汗考察,之所以生出想去阿富汗考古的想法,是因为阿富汗的局势在今年发生了逆转。从他本人的观念来讲,刘拓觉得对人类文明的发掘研究和传承,不应该受到任何框架的影响。他和马玉萍局长提起了被炸毁的巴米扬大佛,眼下阿富汗地区的人类文明成果立于险境,他不愿巴米扬大佛的经历再次发生,自觉应该去那里为随时可能消失的人类文明成果做些力所能及的记录与研究。
此外,之前只有法国、英国和苏联等欧美国家的考古力量在阿富汗做过考古,因此许多发现成果留在欧洲,中国人始终没有机会踏足这片区域,去做系统的现场考察。刘拓觉得,中国作为一个大国,需要在中亚——特别是阿富汗这种处于世界文明交汇口的国家——拥有自己的考古力量,独立地去发现文明的变迁,发现、验证以往的结论。眼下,国际环境和阿富汗国内形势剧烈变化,在刘拓的认知中,西方力量从阿富汗撤退之后,中国的考古人迎来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马玉萍局长一直很欣赏刘拓,在刘拓去世以后,马局长还写过一篇纪念他的文章,文中提及了此事。经马玉萍局长引荐,刘拓专门去了一趟敦煌研究院,拜访有关领导和专家。近年来,国内只有敦煌研究院在阿富汗开展过实质性的学术考察工作,刘拓主动向马玉萍局长提出,想到敦煌研究院寻找工作机会,以寻求去阿富汗考古的机会。
自刘拓向马玉萍局长自荐到他出事,中间仅有不到两个月。他的家人和朋友们都鼓励与支持他的选择。可惜,直到刘拓离世,他这项计划仍未落定。
刘拓祖籍湖南常德,1990年2月出生于云南昆明。读小学一年级时,刘拓随父母搬到了西安市湘子庙街。
湘子庙街因“湘子庙”而得名,据说该庙是“八仙”中韩湘子出家之地,始建于宋,道教界亦说建于五代,金元时毁于战火,现在的湘子庙格局定于明代。自明末到民国初,湘子庙一直香火鼎盛。如今,湘子庙街上最著名的除了湘子庙本身,还有一家国际青年旅馆,世界各地的背包客们在此汇聚,探寻中华文明最为兴盛时代的古都。
不知这些匆匆过客们,是否曾在刘拓年幼的心中撒下环游世界的种子。但可以肯定的是,刚上小学时,父亲带他一起拍摄西安城墙的事,定对他产生了深刻影响,以至于当他后来有了自己的相机,走到哪,拍到哪,人不离机,机不离手,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
刘拓逐渐痴迷上访古,是在进入北大后。他曾在校内网建立相册,上传他所拍摄的《无人版北京古迹》系列图片。图中无论是故宫、天坛、颐和园,还是长城、天安门广场,拍摄的场景都空无一人。当时许多人还不认识刘拓,大家除了觉得厉害,还很好奇刘拓家里是不是有什么背景,否则,怎么能拍到如此多无人场景。
直到和刘拓熟悉之后,大家才知道,他只是比所有人更早一步进入园区,或者等所有人退场后,才拍下照片,最后一个离开。有时他会被清场的保安发现,挨一顿骂,他在这方面脸皮比较厚,只要能拍到照片,总能很有耐心地和安保人员交流自己的目的,和他们周旋。以至于后来他去伊拉克、阿富汗等危险混乱的区域,还因为这种厚脸皮,感染得当地一些军人主动想办法带他,前往目的古迹拍照。
许多朋友回忆刘拓时都会提到,他可以为了这份热爱早出晚归,风餐露宿,甚至铤而走险。而最终,他亦将自己的生命奉献给了自己的热爱。刘拓高中时曾在作文中写过:“兴趣真的能给人超越一切的精神力量,它让人忘却自我,一生只为那热爱的事业而奋斗。”后来,他真的做到了忘我。
读研二时,我看到刘拓统计他去过的“世界遗产”“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历史文化名城”等,于是我也在博客上开始统计我的,每年更新一次。刘拓的收集癖比我更强,除了以上几项,他还统计“我起降过的机场”“我上下过的火车站”“我到访过的县城”……有一次,我极其“鄙视”地对他说:“全中国怕只有你一个人统计这些吧,你就自娱自乐吧”,他也只是憨厚地笑一笑。
刘拓很多次说过,自己可能不擅长真正地去写论文做研究。“我就不是一个能够真正成为好学者的人,但是我觉得我的价值在于记录和分享。”他曾在一档节目中这样自评。
因为笃定这是他的价值所在,所以,刘拓在资料分享方面永远很无私。对于自己的照片,他没有什么维护版权的热情,相反地,他乐于分享,只要谁跟他说对他的图片感兴趣,他一定会发原图给对方,在这个圈子里,能做到这点难能可贵。
刘拓也擅长整理。他整理资料的时间,甚至远大于他去寻访的时间。他读硕士研究生和博士期间,我去他的宿舍探望过几次,每次去,都遇到他在整理资料。刘拓的文件夹分类非常细致,仅古迹和文物就有15000多个文件夹。我们大部分人出去旅行一趟回来,建一个文件夹,把这趟拍的所有照片放进去就结束了。刘拓不是,他分得很细致,会详细地标注时间、地点和拍摄内容。
有些地方他没去过,其他人去过,他会找别人要照片充实他的资料库。今年4月,他还在找我要2012年我去云南绥江时的照片,9年过去了,他还能想起来9年前我去拍过哪些地方。所以,他的资料收藏和收集,比我们大多数人全面、细致很多。
可喜的是,近年来,已逐渐有一些学者开始认识到刘拓资料的价值,更有学者在著作里有所引用。比如历史学界的权威学者罗新、朱玉麒教授,考古学界著名学者李零、林梅村教授等。
2012年,我和刘拓相约去金沙江畔,看几个即将因为修水库被淹没的古城村镇。我当时即将硕士毕业,学校还有事需处理,想让刘拓等我办完事再一起去。但刘拓说:“不行,来不及了。”我很疑惑,离水库蓄水的日期还有一个月,怎么会来不及。
刘拓告诉我,金沙江边的桃花已经开了:“现在不去,再晚一个礼拜,桃花就没了。”他比我早半个月出发,等我到的时候,果然错过了最繁茂的花期,金沙江边的桃花已凋零大半,显得稀稀拉拉。
那件事之后,我才发现刘拓兴趣广泛,对植物也很有研究。一年四季,他会去拍不同的植物。他知道北京任何一个古迹里面,什么植物在几月份最好看。他会在4月份去元大都城垣遗址拍海棠,10月份则一定会去北京五塔寺拍那两棵古老的银杏树,而冬至那天,我们必然会在萧瑟的颐和园里见到拍“金光穿洞”的刘拓。
最初,刘拓的爱好是集邮。大约五、六岁时,刘拓的妈妈把自己收集的两册邮票送给刘拓。刘拓初入邮海,便一发不可收拾。他迅速掌握了邮票的知识,并开始显现出一个跟随他一生的习惯——收集。在父母的协助下,除了极贵重的个别邮票,刘拓几乎收集齐了新中国之后发行的所有邮票。
很快,集邮已不能满足少年刘拓的收集欲,他开始热衷于收集干脆面中的卡片,拼装肯德基全家桶中的玩具,几年下来,他集齐了“西游记”“水浒传”等几套卡片和贴纸。
刘拓读四年级时,兴趣点再一次发生转移,开始分门别类地收集植物标本。遇到没有收集过的植物,刘拓会将其采下,经过整形、压干、换纸、过塑等步骤,制成植物标本。他家至今保存着刘拓少时收集的三千多份植物标本,每份标本下,他都认真标注该植物的学名、科目、采集时间与地点。
每个周末,刘拓的父亲都会陪刘拓去植物园观察植物。他读高三那年成了北京大学提前招录的保送生。当地植物园的一位研究员给刘拓写了一封推荐信,信里说:刘拓是我见过唯一一位十年如一日去观察植物、研究植物的孩子,这样一个孩子值得推荐。
刘拓的父亲曾跟我说过一句话:“我应该是一个称职的父亲。”除了陪他去植物园,刘拓放寒暑假时,他的父亲还会带他去旅行。当刘拓还是个初中生的时候,有一次为了让刘拓去采集秦岭腹地的植物标本,他的父亲带他去了太白山考察。两人在补给不足的情况下,一天步行60多公里山路,艰苦的考察磨炼了刘拓的心性,也锻造了他适应恶劣环境的能力。
刘拓有一对支持他自由发展的父母。他的父母总是觉得刘拓“前进得太快了”。刘拓去世后,父母在写给刘拓的悼词中曾说过一段话,可以作为对这种感慨的进一步阐释:“我们不想用我们平庸的想法去强求你,只能在你遇到困难时尽力帮助你。”或许正是因为有了父母的支持,刘拓才有了能始终如一在外考察、发展兴趣的底气。
图 |刘拓小时候收集的植物标本
一直到刘拓去世之后,我才看了他参加《一席》和《奇葩大会》的视频。当年他参加完这两个节目后,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称刘拓为 “拓神”。
在我眼里,他还和以前一样是个普普通通、大大咧咧的大男孩。但喜欢、敬慕他的人确实越来越多了。有时候大家一起去外面吃饭,会有人认出他并找他签名、跟他合影。
当时我并不以为意,现在想来十分遗憾,这么多年我们没有单独正儿八经合过影。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我也是在刘拓成名后才认识他,可能就和他有正式合影了。我认识他太早,每年都会见几次面,大家一起吃饭、聊天,老朋友间没想过要合影留念,毕竟时常能见。
访古免不了攀爬,刘拓的身上总是有伤。他的身体本来也不好。初中时,他被诊断出患有原生性高血压,有时在室内坐着都会头晕,踱步到室外才见好。最近几年,他老提起他失眠了。他怕热、爱出汗,所以夏天时他习惯搭一个毛巾在身上,随时擦汗用。
刘拓曾经和朋友们说过,他担心身体状态不够支撑他有太久的生命,所以他想穷尽在世的每一分钟,尽可能多地去跑、去看、去记录,他觉得这是使命和存世的价值。
刘拓去过很多县城、乡镇,很多破落的房子,从他嘴里介绍出来就是历史街区。这些年,中国城市化进程加剧,无可避免地会让许多历史街区不复存在。刘拓想尽可能多的去记录。
一次,福建连江计划拆除一片历史街区。刘拓得知消息后,前往现场考察。他发现,那里有些宅院是名人故居有保存价值。回来后,他系统整理现场走访拍的照片,写文章详细论述了自己的发现和想法。最终,得益于刘拓的呼吁和其他大V、网友的帮助,当地管理者重视起这件事,刘拓呼吁保留的故居,得以被保存下来。那时候他粉丝量不多,只有一定的知名度,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作为公众人物的号召力和影响力。
人类社会发展至今,已进入了发展极其迅速的阶段,我们过去50年的发展速度可能超过了过去500年甚至5000年。
新事物的发展必然以旧事物的灭亡为代价,而在中国,新建筑的产生,很大一部分是以旧建筑的消亡为代价。古建筑、古墓葬、以及一切人类活动的遗址,都是人类文明的成果。刘拓想要记录下这些信息,留给后人去见证、领略、学习或研究。
这个理想十分宏大,宏大得有时显得不真实。刘拓曾说过,其实他自己也不知道记录下来的这些东西什么时候有用,但是也许哪一天,这些东西就会成为一种稀缺的资源。
一百多年前,当西方的旅行家和探险家们踏上东方古国的土地时,街头巷尾的房屋、吃饭的餐食、婚丧的仪式……这些中国人日常生活中的元素,都成为了西方人相机中的记录。或许那时,照片的拍摄者们没有考虑过这些影像在未来的功用。但现在看来,它们都成了珍贵的历史资料,是研究那个时代的中国社会最直观的资料。
刘拓所做的,正是如此。对于人类文明曾经创造、行将消亡的事物,刘拓有记录它们的使命感。人类文明的痕迹这么多,他知道有生之年自己记录不完,所以只是尽力记录更多。
出事的前几天,刘拓从外地回到北京。不知怎么回事,他的腿又烂了。他妈妈劝他,都伤成这样了,在家好好休息吧。结果第二天一早,刘拓就拖着伤腿出现在了保利艺术博物馆的展厅里,还遇到了我们共同的朋友谢田。当天晚上,谢田还跟大家说,今天看到刘拓了。没等我们大家一起相聚,第二天,刘拓就去了四川,只因甲扎尔甲山洞窟壁画要异地搬迁保护了,刘拓想要去记录那里的原貌,后来就在那里出了事。
2021年10月26日,刘拓完成对“斯飞小程序”中哈休遗址的定位坐标标记。几小时后,意外突至,刘拓永远离开了我们,他的国保数永远定格于1562项。
今年4月份的时候,刘拓跟我聊过一次他的出版计划。当时他提到计划写伊拉克游记的事。2015年他从伊拉克脱险归国,许多出版机构和媒体找过他,想让他讲一讲在伊拉克的故事,写成书或者文章。他都拒绝了。
有关那段经历的公开讲述,只有风波过去小半年后,他接受《南方周末》的邀请写了一篇大概2万字的文章。在那篇文章里,他基本完整地记述了他在伊拉克那十几天的状态。
他跟我说,在写《阿富汗访古行记》那本书的结尾时,他留了一个伏笔,简短提及了一点去伊拉克的经历。他想先看看《阿富汗访古行记》出版的效果,效果好,就紧接着写伊拉克。
《阿富汗访古行记》正式出版前,刘拓对出书没有太大信心。最早,出版社安排他跟国内学者邵学成博士合著一本《柔软的阿富汗》,邵学成写学术部分,刘拓负责补充一些城市面貌、百姓生活、伊斯兰教建筑及旅行花絮。后来因种种原因,邵学成那部分的内容无法按照原计划出版,于是,出版社决定把刘拓那部分单拎出来,单独出书。
在这种情况下出版此书,刘拓信心不足。一方面,他觉得现在鲜少有人会看游记这类内容,另一方面,他写的还是阿富汗这种国人都去不了的地方,谁会买呢?第三,他觉得自己文笔不好,而这方面他显然是过度谦逊了。
《阿富汗访古行记》的销售结果,让刘拓感到意外。他对很多事情云淡风轻,对那本书却是很在意。他的这本书刚出版时,评分不高,他挺沮丧。后来有一次他旅行回来,看到评分上去了,非常高兴。他在群里说:“没有想到大家还是喜欢我的这个东西的。”
出版伊拉克游记之事,他如何计划,我无从得知。但在《阿富汗访古行记》得到肯定后,刘拓肯定有一个长期的计划,要把他去过的地方逐步整理出来。到他离世前,“阿富汗”那本完成了,“伊拉克”那本已经提上议事日程,而更多的资料还躺在他的电脑里。
很多学者都认为,国内对于伊斯兰文明的研究,刘拓应该是顶尖的隐形人了。虽然他没有刊发过论文,但那些地方他实打实地走访过。看他的《阿富汗访古行记》,你能知道他对数据的记忆十分准确。时隔四、五年,他依然清晰记得当天他见到的遗址是什么样子的、遗址出土了什么东西、是什么文明的发源地、产生过什么样的后效,当年的政权发挥了怎样的历史作用。一切复杂晦涩的历史信息从他嘴里出来就是生动有趣的历史画面。
刘拓对于阿富汗当地的民风民情、历史文化、社会环境的记载独一无二,而且是中国第一个以考古学者的视野去记载中西亚文明的人。也因如此,很多人觉得刘拓的《阿富汗考古行记》,或许在若干年后会有类似于13世纪马可波罗游记一般的意义。
除了一本行记,刘拓没有再留下更多。好在,刘拓系统的整理方式,方便我们把他整理过的知识传递给更多人。刘拓有非常好的记录习惯,每次出国,当天都会写很长一段记录,记录他今天去的地方、看到了什么、经历是什么,发在他的朋友圈和社交平台上。这些记录很详细,整理出来,稍加润色也可以出版成书。只是这一次,最终的版本就不由刘拓本人来修订了。
风依然呼啸。停好车,收音机里传来罗大佑《你的样子》,在他悲怆的声线中,我不禁再一次潸然泪下。
- END -
撰文 | 唐大麟
编辑| 温丽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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