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辨六十二期——网红，别拿知道当了解

分享一首现代诗《致海子》

今夜我路过你的村庄了
长满麦子的村庄
密密的火焰
蔓延了三尺三丈

我不曾听着你的歌
不曾看见你的锋芒
我知道你的坟头面朝南方
我知道你的坟在乱葬岗上

海子
是天空中飘过的一丝云烟么

河地里升起的惆怅
那里的一滴水
蔓延开来
浇灭了全世界的火光

网红，泡沫之巅？

来源：三联生活周刊

直播之下的网红故事在今天如同潮水，一波又一波。

我身边绝大多数人对网红的理解很局限，“无非就是打扮得妖艳的姑娘在镜头前搔首弄姿。”这种言论不仅以偏概全，而且带着少许大男子主义。

可这样的偏见并不全错，网红的内涵实在单薄，其实就是一个以娱乐为形态的营销故事。这种经济模式，生成土壤却很丰厚，是一个当代社会生态的样本。

【风口】-是时代孕育了网红

网红经济站在了风口上。但跟从前那些有划时代意义的事物相比，这股风刮得令人困惑，它不是科技变革、没有提高资源配置的效率，更没有改变什么格局。它甚至不是个新事物，互联网出现之前的很多年，传播学里就有舆论领袖的概念。

互联网惯用的手段叫病毒式营销。病毒式营销的运行大致相同，人们在社交媒体上交谈、了解、分享、转发，很短的时间内可以通达到任何地方的任何人。

网络红人也不是新鲜事物，在“70后”“80后”遥远的青年和少年时代，网络作家安妮宝贝的风头不一定弱于今日的papi酱，虽然她作品的文学价值正义很大，但是，她的小说和散文集的销量可以超过百万册，多次登上中国作家富豪榜。

Papi酱的故事成了一剂鸡血，2016年被称为“网红经济的元年”，生于草根的网红站到了风口上。

【土壤，社会碎片化】-是我们需要网红

社会碎片化其实不是因为智能手机撕扯了我们的生活，而是生产力发展的结果。

人的劳动不再有独立的性质，而是成了机器的附属品。按照马克思的观点，单调乏味的机器操作不能吸引人，工人们逃到休闲生活中去找回一点人的感觉。

生活领域的碎片化是现代交通、通讯等科技发达的结果。人类移动与信息传递的速度越来越快，从而使空间和时间碎片化。就像齐格蒙特·鲍曼在书中所写，今天的人注意力的可持续时间急剧缩短，以至于一个星期前发生的新闻在人们的印象中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

资本的全球化带来了文化和价值观的多元化。好消息是百花齐放，坏消息是文化因为从权威中脱离而丧失了批判和质疑，成了一种温吞水式的、没有辨别力的、软弱无力的大众文化。大众社会需要的不是文化，而是娱乐。

人从人民群众中独立了出来，好消息是越来越强调自我与个性，坏消息是造成了命运的不安全感和生存的焦虑。为了寻求自我认同，人类做了很多蠢事，自拍、买买买、健身、当网红。

历史一路下来，旧秩序瓦解了，新权威没有建立，我们一起被碎片化的洪流裹挟进入了小众社会。小众社会喜好多元、崇尚个性。

你不竞选总统，却可以用有某项特长，在传统媒体里不值一提，在互联网无限大的世界里，因为搜索引擎和其他过滤机制让关注的成本大大降低，那些志同道合的人很容易找到你。于是，你拥有了惊人的“粉丝”数量，一个网红诞生了。大众和小众不是数量上的划分，而是主流和非主流、笼统和细分垂直区别。

我们在一个碎片化的时代里，信息是无限的，但是我们每天只有十几个小时醒着的时间，注意力就成了稀缺资源。谁能吸引到注意力，谁就具有潜在的商业价值。

【“粉丝”，经济上的新穷人】——可别让网红害了你

笼统地讲，网红的吸引力来自于风格，这对小众的亚文化群体尤其重要。吐槽是网红必备技能，精髓在于找到一个有趣的切入点，在最短时间里、以最快的速度调侃、戏谑，挑毛病，语言简洁犀利。

吐槽、短视频的火热仅仅是离钱很近，离文化很遥远。虽然是有趣的，需要小聪明、小才华，但是内容浅薄，消解文化的完整性。一直碎片化地获取信息甚至有改变大脑物理状态的嫌疑。专注力是真正的物理状体，互联网的信息流让大脑适应了精力分散的状态，我们越来越难以全神贯注，也会变得善于遗忘而依赖网络信息存储。

着迷于网络文化的人，以经济学来说是时间上机会成本很低的人。也就是俗话说的，没有指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