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魏 华:童年轶事_语文阅读

◎魏 华

我比弟弟大三岁，但我俩的性格迥然不同，差别很大。我火辣奔放、活泼开朗，弟弟脾气温和、性情憨厚。母亲经常念叨:这两孩子投错胎了吧？把性别搞错了？

小时候的我一犯错误就撒丫子跑，能跑多远就跑多远，不跑白不跑。知道犯错误要挨打了，每次都会想方设法地开溜，并且还在心里默默祈祷，祈祷哪吒的风火轮赶快出来，赶快出来吧，那样我就能脚踩风火轮溜之大吉了。

但我弟弟犯错误是坚决不跑的，每次我在边上急得不要不要的，还怂恿他快跑呀，快跑，好汉不吃眼前亏嘛。

可他就是不跑，嘴上还念念有词地撑嘴劲：“我是梁山好汉，一人做事一人当。”把我给急死，骂他脑子进水，一根筋。

记得有一次，他一不小心踩到薄荷根上，那是父母在田里费了很大劲才刨出来准备重新栽的。一根根白白嫩嫩、脆脆的薄荷根，一脚踩下去，嘎嘣响。

可能弟弟感觉清脆的声音特别好玩，站在薄荷堆旁一根两根的踩不过瘾，直接跳到薄荷堆上来回地蹦。被父亲发现后，不由分说地“啪、啪”就是两个耳刮子。

弟弟被打懵了，捂着脸连哭带嚎地说:“你也不提前告诉我这个东西还有用，我把它当成跟稻草一样，是留着烧火做饭用的呢。”父亲揪着他耳朵说:“那家里的东西，我是不是都要事先向你打报告请示一下呢？”

“反正不是我的错，我不知道，怎么能怪我呢？”弟弟不服气地犟着嘴。

“你还犟？还犟？”父亲火冒三丈，拖过弟弟，不由分说抡起巴掌又扇了几下。

弟弟用力挣开父亲，重新又站到薄荷堆上，嘴里还一个劲地嚷嚷:“明明是你有错在先，还打人，凭什么打人呀？难道就凭你是长辈？长辈也要讲道理的。”

看到父亲青筋暴起，眼睛瞪得像铜铃，我知道暴风雨又要来得更猛烈些了，立马拽着弟弟拔腿就跑，他还十分委屈地在嘴里念叨:“本身就不是我的错嘛。”

还有一次夏天。天气炎热，午饭后，大人都休息了，我和几个小朋友溜到河里游泳，弟弟也在其中。被母亲发现了，她一手拿着芦苇秆，一手叉着腰，指着我们骂道:“叫你们不要到河里游泳，还来？今天敢上来，我不打死你们才怪呢。”

对母亲的话永远是左耳朵听，右耳朵冒的我，吐了吐舌头，做着鬼脸，在水里拍打着水花，摇头晃脑地叫嚣着:“来呀来呀，来抓我呀。就不上去，怎么滴？反正你不会游泳，也逮不到我们！”

母亲骂骂咧咧的，气得直跺脚，捡起脚边的泥疙瘩，对准我的头“嗖”的一声就飞过来了，我一用力，人立马钻到水里面，母亲丢的泥疙瘩在水面上，溅起朵朵水花向四周飞洒，惹得小伙伴哈哈大笑。

弟弟看到母亲气急败坏的样子，乖乖地爬到岸边，撅着屁股一本正经地对着母亲说:“你打我吧，打完了气就消了。”母亲看着弟弟“视死如归”，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对准他的屁股连踹了两脚。

看到母亲动真格的了，我一个猛子扎到对岸，得意忘形、手舞足蹈地对着母亲大喊:“老妈，你打不到我，我到大姨家去了，拜拜。”

母亲无可奈何地看着我，指着我的方向骂道:“臭丫头，看你回来怎么收拾你。”

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记得那次在大姨家躲了几天才敢回去，回到家母亲好像也忘了这茬，没揍我。

小时候被父母打那是家常便饭的事，我和弟弟的表现却是两个极端。

长大了，弟弟在部队当了两年兵，退役回来在工厂里上班，一直本本分分、中规中矩，按部就班的工作。而我先是在有编制的事业单位，后来嫌工资低，辞掉工作，开过饭店，开过超市，现在一直在做生意。

每个人都有童年，每个人的童年各不相同，不同的性格决定不同的人生。我和弟弟一个思想活跃，一个执拗认死理，两个截然相反的个性，印证了每个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的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