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刘文俊||妈妈的歌声_语文阅读

发布于 2021-09-12 17:57 ，所属分类：散文阅读园地

2021年第79期

总第 378期

妈妈的歌声

河南南阳刘文俊

今天突然想起妈妈唱过歌吗？细细地回忆，那遥远的记忆浮上来。记得小时候，姐姐曾教过妈妈唱歌。

大约在一九六五年左右，姐姐约十三四岁，妈妈也才三十出头，家里的日子暂时稳定。姐姐小学五六年级，正是喜欢在妈妈面前显摆自己的时候。那天，我在外面疯玩后，一身大汗地回家，未进家门即听到姐姐在教妈妈唱歌。姐姐教的是：“正月里采花，无哟花采哎……采花人盼着红哟军来。”姐姐唱着，妈妈跟着，你一句她一句地其乐融融。当母亲学得不像时，姐姐还笑她笨，而妈妈则报之一笑，接着继续学。妈妈那时的声音还真的不错，学得也挺快，那段日子，妈妈在干活时不断地哼着这个曲调。文革开始后，父亲受到不公正的对待，再后来全家返乡，日子过得艰苦了，也再没听妈妈唱过歌。

妈妈年轻时也跟着哼过时髦的歌。记得八十年代末，市文化馆收集民间歌谣。我曾回去问妈，你们小时候唱过啥歌儿。

　母亲想了想说，俺们那时候只顾着纺花织布，没空唱歌。就好像唱过叫啥：二月二，龙抬头，中华民国兴自由，不要媒人就磕头。妈妈唱这歌的时候，是她惯用的儿歌腔调。

记得妈妈唱得最多的歌，还是大弟弟或小弟弟坐在母亲伸直腿的脚面上，妈妈拉着他的小手，身体边一仰一合地前后摇摆着，边唱着：“老阳儿出来红杠杠，小鸡娃儿出来挠麦糠，问你小鸡挠啥哩，小鸡说，肚里没食直心慌。”唱这个儿歌时，妈妈的眼神充满慈爱和祥和，看得到那心中有着满满的惬意。还有就是：“月奶奶，黄巴巴，姐织布娘纺花，小妮打穗夫，呼啦啦”。唱完那个接着可能就是：“筛箩箩，打面面，问俺小妮儿啥饭，杀小鸡，烙油旋，不吃不吃两大碗。”特别是唱到最后这不吃不吃两大碗时，有时妈妈会猛地抱起弟弟，在胳吱窝里挠上几下，再左右前后地摇晃几下，然后亲着那弟弟们可爱的小脸，这时弟弟一定会嘻嘻哈哈地笑出声来。妈妈唱这些歌，严格地说，不是唱的，是说出来的，或是吟出来的，是不由自主地从心地深处流出来的。这儿歌没有什么旋律，更不会有伴奏，可我们就是喜欢听这歌声。每当这时，我们几个都会好乖地围在妈妈的身边，享受着美好的时光。

小弟弟小时候特别地闹，夜哭得厉害。小弟属虎，还真的有虎的劲头。一哭起来额头上暴青筋，三横一竖正好是个王字，他一哭惊天动地，搞得家神不安，连吃奶也堵不住他的嘴，那嘴咧得象个小盆子，一直劲地哭，我们都烦，特别是正睡得美时。唯有妈妈，抱着他在屋子里一边慢慢地转着。一边嘴里时而大声，时而小声地哼着：“哦……哦……哎，我的小乖睡瞌了。哦……哦。不哭了，别闹了，我的小乖睡瞌了。”妈妈拖着腔，小弟弟噙着妈妈地乳头，嘴里还在鸣鸣地。不知多少次，我看着妈妈瘦小的身影在屋里转悠着，胳膊抱着小弟弟，身体左右晃动着。渐渐地我的眼睛模糊，小弟弟没睡着，我却在妈妈的催眠曲中沉沉睡去。

这就是妈妈的歌声，天下最好听的歌声，没有练过嗓子，用的全是真腔实调。妈妈的歌声是自然而然地从心底发出来，是原生态的真爱谱就的歌声。

　　我想天下最好听的歌莫过于此了。

【作者简介】：刘文俊，笔名：居仁堂主，汉族，一九五六年生人。大专学历。资深文学发烧友。曾于一九八二年与南阳一群文学爱好者成立南阳最早的文学社团《宛风文学社》，以抱团取暖，同追文学之梦。曾在《参花》《佛山文艺》《躬耕》《辽河》《小小说大世界》《快乐老人报》《作家天地》《华西都市报》《茂名日报》《南阳日报》《南阳晚报》《南都晨报》《江汉商报》《作家天地》《京民文苑》等报刊杂志上发表小说、散文随笔、散文诗，诗歌二百余篇首。南阳市作家协会会员，珠海作协会员，南阳市网络作家协会副主席，《宛风文学社》社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