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明作家段爱松作品《南糯山的声音》入选第九届冰心散文奖_语文阅读
发布于 2021-09-12 20:23 ,所属分类:散文阅读园地
9月2日,第九届冰心散文奖评审委员会发布第九届冰心散文奖获奖作品入选名单,云南3位作家作品获奖,包括杨杨的《大学之光——行走在云南深处的西南联大》获散文集奖,叶浅韵的《生生之土》、段爱松的《南糯山的声音》获散文单篇奖。其中,昆明作家段爱松的作品《南糯山的声音》于2018年6月22日发表于《光明日报》,具体公示如下:
第九届冰心散文奖评审委员会
关于获奖作品入选名单公示的公告
第九届冰心散文奖评审委员会组织专家评委经过认真阅读讨论,于2021年4月经过初评、复评、审核终评三个阶段,分别投票表决产生了第九届冰心散文奖散文集奖和散文单篇奖及提名奖的获奖作品,现将获奖作品名单予以公示。
公示期为2021年9月2日至8日,在此期间,如发现获奖作品有不符合《第九届冰心散文奖评奖章程》的情况,请向评审委员会如实反映并提供相关证据。
电 话:(010)84647781
电子邮箱:491495479@qq.com
第九届冰心散文奖评审委员会
2021年9月2日
散文集奖获奖作品
散文集入围提名奖获奖作品
散文单篇入围提名奖获奖作品
段爱松,1977年10月出生,云南昆明晋宁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云南省作协理事,昆明文学院院长,《滇池》文学杂志副主编,曾就读于鲁迅文学院高研班。
在《人民文学》《诗刊》《中国作家》《花城》《作家》《北京文学》《人民日报》《光明日报》《文艺报》等报刊发表作品百余万字。作品入选《新华文摘》、中国长篇小说排行榜等。
出版长篇小说《金缕曲》、诗集《巫辞》《弦上月光》《在漫长的旅途中》《天上元阳》,长篇纪实文学《云南有个郑家庄》等。
入选参加过《诗刊》第30届青春诗会、《人民文学》首届新浪潮诗歌笔会、《中华诗词》第7届青春诗会、《散文诗》第17届全国散文诗笔会。
作品曾于2014年、2016年、2017年三次入选中国作协重点作品扶持。曾获第三届中国长诗奖、《安徽文学》年度小说奖、云南优秀作家奖、昆明文学艺术茶花奖等。
黄昏再一次落下。
南糯山巨大的影子,正试图伸进即将到来的黑夜里,只有偏居山上庭院一隅,用红砖砌成的高大钟楼,在竹林和树木的依衬下,再次被涂上了一层流动的金质光芒。
一口黑褐色的精铸大钟,悬挂在钟楼顶部,只有进入钟楼,把头扬高,才可能看清这口70厘米高的镏金大钟的底部,像是被反复深耕过熟透了的土地般的底色,犹如某个深夜梦境无限延伸着的往事。
一条粗绳子,从大钟底部垂接而下,像是扣住了大钟的命脉,更像是要把一些往事牢牢拴住。但是只要你握紧绳头,用力左右一摇,大钟便会发出洪亮又浑厚的响声,为这幽静的南糯山小院,带来梵音般的嗡鸣与回荡。
不过,钟楼的主人绝不会允许人乱敲钟。这个钟楼的矗立、这个大钟的建造,这些被时光削尖了的线条和被岁月惊扰过的声音,在夕阳的映照下,安静地发光,似乎在昭示着什么,又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庭院的主人说,很多来这里的人,都会感到新奇,总想亲自走进钟楼,摇动长绳子,敲一敲这口大钟,但是不能敲得太用力,也不能敲个不停,那样会打搅到山神和附近的村民。这当然是一个理由,但是我猜测,可能还有一个重要缘由,这样做大概也会扰乱主人回归自然的初心。
是啊,钟声不必太响,更不必太频繁,特别是在南糯山上,这个幽静的庭院;特别是在这位65岁,依然保持着温润笑容的主人面前,钟楼和钟声,俨然已成为了南糯山的一个组成部分,成为了他的生命与自然对话的一扇窗子,它发出的每一声,谁又能说得清楚,是不是南糯山在和他、在和这个世界交谈呢。
当然,这座钟楼和这口大钟,还有另外存在的别样意义。
根据主人自述,因为患病,他才有机缘找到云南西双版纳南糯山,也才有机会定居在南糯山上的姑娘寨,并在这里建盖了庭院,在庭院中建造了这个钟楼,安装了这口大钟。每当有朋友来访的时候,主人就自己拉动绳索,敲上几下大钟,朋友即使离开,大钟也会把这份友情和记忆,通过声音,一点点保存下来。
也许在每个深夜,这些保存下来的声音,便会在他梦境中响起,并与南糯山彻夜长谈。
朝阳初升,南糯山的庭院,在透过繁茂植物枝叶的光的照映下,泛起了点点鲜活的绿意。
庭院的主人,天一亮就起床了,身边的鸡鸣和狗叫已打破庭院的平静。他明白,它们饿了,催促他该去喂食了,这是他原来生活在大城市,无法体会到的真实与亲切。
庭院的路上,落下了一些枯枝败叶,他得顺着打扫。在他身后,有一股清泉兀自流淌,流到一个月牙形的池塘里。池塘里养了鱼,鱼不时吐出一串串泡泡。他看到过一个个泡泡生发和幻灭,就像他曾身患肺部重疾之后,最终选择移居到这里,依靠南糯山清冽的泉水,冲洗身体荡涤灵魂,竟奇迹般逐渐恢复一样,他甚至觉得山上住着神灵,这里便是仙境,除了对自然的敬畏与热爱,他决定要在这里建一个书院,既然他已经把这里当作了人间天堂,就必须有一间书院,就像博尔赫斯把图书馆当作天堂的模样一样。
书院的建造,如今成为他愿望里最深情的那一个,他为此做了长久的计划和准备。不过,就像他初来南糯山时,没有一块土地、没有一棵树木、没有一片叶子会无缘无故接受一个闯入者一样,他必须依靠自己的双手和灵魂,改造自己行走在南糯山上的影子。
他可以带着一群泥水工建造各种形状的房子,也可以面对朋友询问“寂寞不寂寞”时给予“没有空想这个问题”的实在回答,更可以为了小孩创作童话三部曲并开始了自己新的写作追求……
所有这些,都是会留下声音的。这些声音会在南糯山上空回旋,毕竟这是一位65岁男人再次新生的奋进之音。未来建成的书院,将把这些声音放大传播,也会将这些声音夯实加固,还会把这些声音抛向苍穹、洒落大地。
星辰和种子,就是声音最终的名字和归宿。一如这个书院的名字“九路马”一样,书院的主人,外号九叔,他曾说,我就是那个叫马原的汉人,我写小说。
云雾在南糯山山林间穿行。
它们在寻找,能够承载水的灵魂的声音。
布朗族的先民,在山上种下第一株茶树;爱伲族人,在布朗族人迁离此地后,继续种茶;如今,12000亩的古茶园让茶香飘满山野。据说,它们生长的声音,都藏在南糯山缥缈的云雾里。
如今,一行行旅人,从八方会集;一个个脚步,踏上山间崎岖的小路,为的是去寻找南糯山声音的源头。
它,会在哪里呢?
南糯山天空中,有鸟儿飞翔的翅膀,划过湿润空气的嘶嘶声;南糯山土地上,有蚂蚁爬行的触角,触动绿叶脉络的唰唰声;南糯山泉水里,有鱼儿游弋的尾鳍,搅动波纹的哗哗声……还有你看不见的、南糯山的神灵,正伸出无形的手,挥舞着群山的线条,指挥着这曲大自然的天籁交响。
看,是谁在倾听呢?
800多年的茶树王,在南糯山深处,率领千万棵茶树,固守着这片山地,听从山神的召唤。它们借助枝叶,吸纳天空渺渺云雾的漂移;它们借助根须,汲取大地汩汩甘泉的流淌;它们甚至还把千百年来,种茶人辛勤劳作时,血液的翻腾与汗水的流淌,一一吸融进了自己的身体。
在茶树体内,涌动着的这些声音,借助阳光和雨露,一年年,抽出鲜嫩的绿芽。待到四季采茶时节,年轻的爱伲族姑娘们,一叶又一叶,一把又一把,将丰收和喜悦塞满了篾制的箩筐。
采茶时,爱伲姑娘们不时哼唱的谣曲,以及玩笑打闹时发出的嬉戏声,在爱伲族小伙子的心中荡漾,这是有关青春与爱情最美好记忆的烙印,也是让南糯山溢满勃勃生机的源泉之一。
这份烙印,一如一泡香甜四溢的拔玛茶(“拔玛”,爱尼族语,有“古乔木”之意),在一位疲惫旅人休憩品茗入口的刹那,似乎一下子就把现实的困顿全然打碎。
就在那一刻,能让整个世界停顿下来的一刻,南糯山茶树所承载着的水的灵魂的声音,又一点点被种植过它们的人类,用舌尖倾听到了。
来源:中国散文学会、光明日报
编辑:甘凌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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