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选登】王婷:讲故事的哥哥_语文阅读

讲故事的哥哥

文\王婷

晚上没睡着，躺在床上发呆，设想着如果有个人能讲讲故事，也许就沉沉的睡去了呢！

这样自然就联想起了众多给我讲故事的人，有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也有哥哥姐姐，自然每个人讲的多少，或者精彩与否是大不相同的，而这其中最为不同的的也就是哥哥了。

哥哥不是个勤快的人，但是却有一张能说会道的嘴，以至于在我们接触不多的童年里（和姐姐比较），留下的全是那张“夸夸其谈”的嘴。

爸爸有喝茶的爱好，到现在仍喝得有模有样。但我们对于茶具的想象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茶壶，而是一个大大的搪瓷杯子，倒水的时候用大拇指在杯盖和杯体之间撑开一条细缝，茶水就这样倒入茶杯里了。

大概在月下讲古的传说里，一壶茶，或者一杯酒是必不可少的，年少的我们并无胆量也无兴趣去尝试酒的韵味，自然就有茶香四溢了。

选择爸爸的茶杯是哥哥的举动，我和姐姐似乎从未认真注意过这个茶杯的存在，大概只当它是理所当然了。

哥哥嘛，也许那杯茶带来的是一种煞有介事的感觉。

旁晚的时候，哥哥会吩咐姐姐或者我给他泡一杯茶，然后我们一起坐在大房前面的水泥斜坡上，听他侃侃而谈。

当时的情景，大概是哥哥在稍微向上的地方坐着，也许端着茶杯，也许只是放在身旁，眉飞色舞的讲述着，我和姐姐微仰起头，津津有味的聆听着。

内容自然是无从记起了。

但我尚且记得在哥哥讲完吴刚伐桂和玉兔捣药的故事后，有一段时间我是很热衷于端详月亮的，有时候能看到吴刚，有时候能看到玉兔……

说起哥哥的故事，月下讲古自然有了那么一点传奇风韵，留下的只是故事的氛围。

要说内容，倒是另一个别致的故事给我留下了深深的印象。

那会儿我还在上小学，姐姐也一样，哥哥刚上初中，我们一起坐在大房的水泥台阶上给玉米脱粒。

工作是完全是人工的，用锥子在玉米上刺出一道一道的豁口，然后再用玉米芯交互摩擦，以脱掉颗粒。

当时闲聊，爸爸问起哥哥的英语，哥哥还颇为得意的给我们卖弄了几个单词呢！

我呢？好像那会儿还从月饼里吃出来过烟把，或者是姐姐吃出来的也不一定。

因为那样坐着干活实在是无聊，哥哥就开始给我和姐姐大侃特侃。蓝本是外公当兵的事情，至于内容已经是近于冒险和科幻了！

对于哥哥的故事，爸爸妈妈自然是笑而不语的。对于我和姐姐，那倒是神奇的近乎真实了呢！

在哥哥的故事里，外公几乎成了一个英雄似的人物，我还清楚记得故事的结尾。外公开着汽车勇敢的穿越了某个独木桥，正当我和姐姐一心期待惊险下一幕时，故事戛然而止！

因为外公的车子落在了自己院子里。

想着这个故事倒是符合了很多民间故事的程式呢！有情节、有人物，有惊险、有转折、还有意想不到，结局虽留有余念，也未尝不是一个团圆。

因为时间和人物的近距离使得故事看上去颇具真实性，当时我和姐姐大概还产生过诸如“真的吗”，这样的疑问，想想真是童韵悠然。

再往后的时候，讲故事的哥哥因为上学，在家的时间也就越来越少了，但是年节归来时，仍然会讲上那么一点人生百态，山水经历（自己的抑或他人的）。

只是我们都不曾觉察，那故事竟渐渐的散了……

讲故事的哥哥长大了，他给自己的脑袋里装入了别的东西，于是故事就黯然离开了。

也许哥哥从不知道，讲故事的他才是最可爱的呢！

人长大了，就喜欢去追逐，但总是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常常将那个目标总结为“成功”。

可是恰恰最不为国人认可的成功，却是人们努力追寻的归结点：家庭的和睦，人生的平淡。

我希望的哥哥是一个能让爸爸妈妈放心的哥哥；是偶尔与妹妹逗乐的哥哥；是一个活得轻松自在的哥哥；是一个快乐的讲着故事的哥哥。

他不需要有太多金钱，也不需要有所谓权势，因为在很久之前，他早已是个成功的哥哥，早已将和睦与平淡融入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