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禹民散文:耕耘四十载 寒梅盈香来_语文阅读

王光美家里，万伯翱与王光美、京剧大师袁世凯亲切交谈

耕耘四十载寒梅盈香来（散文）

——万伯翱其人其事

文/唐禹民（北京）

万伯翱，原全国人大常委会委员长万里的长公子。朋友们人前背后都唤他“万老大”，透着亲切，不生分。

当年我与他初会于北京郊区某渔场的钓鱼比赛。此时，彼此尚不知对方是何许人也，偏巧我俩挨着架杆垂钓，虽然我自誉为垂钓高手，可那天也不知怎么搞的，鱼漂像焊在水面上纹丝不动，而他却频频起杆拖鱼上岸。我夸赞地说：“你真行，钓了好几条了，看来冠军非你莫属。”

当时，我的鱼护子还在晒太阳呢。他对我这个陌生人说：“我送你两条。”我连忙摆摆手：“那可不行，钓不着鱼这是常事，别耽误你拿冠军。”他笑了，满脸的憨实与随和。临近收杆时，我才从别人口中得知其父是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初次见面，我对他便产生了几分好感。

说来也巧，1992年，万伯翱从国家体委宣传司调到中国体育杂志社任总编辑，当时我是该社摄影部主任。我们的接触从此多起来。

工作之余，我们共同的爱好是钓鱼，我钓鱼纯属是修身养性，而“万老大”则不然，他触景生情，把见到的都装进脑子里，抽空就写上一篇。

我在想，以钓鱼为题材写作，能有多大涵量呢？在他看来则不然，他把一个“钓”字拓展的很宽，出自他笔下的与钓鱼有关的文学作品有电视剧《贺帅钓鱼》、散文《刘少奇主席垂纶中南海》、《徐向前元帅东湖擒巨鲤》等脍炙人口的文学作品。他写垂钓，并非技艺描述，而是寓情于钓，将钓鱼与情感揉于一体。只要让他抓住一丝线索，他就一追到底。

万伯翱(右）和作者在书画展览厅与画家刘勃舒（中）交谈

1998年10月，应王光美同志之邀，我陪同万伯翱去北京图书馆参加纪念刘少奇主席诞辰一百周年活动。在观看大量的珍贵历史图片展览中，一幅刘主席在中南海岸边垂钓的照片，紧紧吸引着“万老大”，马上让我把这幅照片翻拍下来,又把刘源（刘少奇之子）拉到照片前，请他讲述刘主席关于垂钓的故事。

刘源指着照片说，这张照片是我母亲在中南海湖边拍的。我父亲日夜繁忙，不得休息。我母亲便经常拉着他到湖边散步，有时钓钓鱼。

万伯翱在掌握了一定素材之后，他回到家一夜之间就写成了一篇《刘少奇主席垂纶中南海》脍炙人口的文章，被多家报刊选登。

在写电视剧《贺帅钓鱼》之前，万伯翱曾几次拜访贺帅夫人薛明，听薛妈妈讲述贺老总垂纶轶事，走访当年担任警戒和同湖垂钓的傅崇碧将军，获得了大量鲜为人知的第一手材料。他还数次到贺帅曾经垂钓过的北京青年湖、龙潭湖、昆明湖等观察。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写出的文章深得读者好评。我由衷地赞叹他谋篇有心计，落笔见功力。

他在记述贺龙钓鱼一篇文章中写到：水面上银光荡漾，身边工作人员见鱼漂儿动了动，喊道：“首长，有鱼了。”

贺老总定眼一看：“不要管它，是小鱼。”仅此一笔，出神入化。贺老总为什么不理会小鱼呢？原来他心里惦记着周恩来总理，周总理日理万机，过于劳累，送一条鱼给他补补身子。可是送一次不容易，因为周总理对自己要求极严，除了贺老总钓的鱼，周总理能收下之外，别人的一概不收，而且还要批评……寥寥数笔，把周总理的高尚品格以及亲密战友情意描绘得出神入化，颇为感人。

书画大师、诗人范曾看过文章后，大加称赞并激起了他对贺龙元帅和周总理更加崇敬之情和创作欲望，即刻吟诗一首：

元戎垂钓卧乾坤，草地为床云覆身。

鸣镝枪林叼斗帅，吒风马背蓄须人。

长虹作系钩如月，巨鲩离波鲢落尘。

佐酒今宵期一醉，欣陪总理共驰神。

这首新奇清丽，脍炙人口的诗篇，字斟句酌，丝丝入扣，诗人以他特有的想象力直抒胸怀并挥毫写下了存世之篇，送给万伯翱留作纪念。

万伯翱听取刘源讲述父亲刘少奇的故事

“万老大”家里的客厅虽然不大，但布置得书香气十足，简约中透着浓厚的文化韵味。书柜里摆满了各种书刊，墙上挂着几幅名人字画，其中书画大师范曾为他题写的“蘋花书屋”格外醒目。

我问他取其蘋花为何意？他便给我讲起了1962年秋，他父亲送他去河南西华县黄泛区农场劳动锻炼的经过。

为了响应毛主席号召“知识青年到农村去”，“广阔天地大有作为”，他在农村度过了十载寒暑。他种过麦子，修过水利，管过果园，使他经受了农村艰苦生活的锻炼。最令他难忘的是管理果园，他说，不要以为果园到处都是花香果甜、蜂飞蝶舞，那数九寒冬，北风呼啸，雪花飘扬，手握钢锯、铁剪爬上七八米高的树上修剪时，才真正体会到那苹果“红艳酸甜”中包含的辛苦。

在果园劳动的艰辛给他心里留下了太多的记忆。“万老大”平时喜欢博览群书，在他的床头总是堆放着很多书刊。他不是等闲之辈，他说要把那十年学到的发扬光大，把缺少的弥补回来。

“万老大”既是我的顶头上司，也是“铁哥们”。

在庐山上的合影（前为万伯翱）

当时我正在撰写一部纪实性文学，内容是描写我在部队亲历的一些重大事件，其中包括援越抗美战争、唐山大地震等内容。我曾想过，如果这本书请一位部队首长题写书名该多好啊。后来，我的想法得到万伯翱的积极支持。

在京郊举办的一次活动中，尊敬的张爱萍老将军皆夫人李又兰阿姨应邀参加。万伯翱立即想到我，便向张爱萍将军和夫人李又兰阿姨介绍了我的情况并引见了我。说：“这是我社摄影部主任，全国十佳摄影记者。他正在写一部书，其内容都是在部队时的经历。想请老将军给题个书名。”

听了“万老大”的介绍，张老将军很高兴，当即便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不久，万伯翱拜访张老将军时，张老将军早已在宣纸上写下了苍劲秀美的六个字“抹不掉的记忆”。

张爱萍将军题字“光影世界”

张爱萍将军是我们国家的领导人，中外知名的大将军，而我只是一个普通战士，一个战士写的东西怎能配得上老将军的墨宝啊。我端详这份珍贵的题字，使我激动地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拿到张爱萍老将军的墨宝后，我便邀万伯翱为我这本书写个序。“万老大”当即答应，不久，一篇对我满怀褒奖的序言便发来，其文字之美、情感之真，令我久久不能忘怀。

万伯翱的为人，令我十分敬重。

有一次，春节之前他前去拜访王光美，赶巧王光美不在家，跟随王光美多年的老保姆接待了他。临走时，他给老保姆留下200元钱，让她买点好吃的。几年后，王光美提到这个“万老大”还感慨不已。

他知道我喜欢书画，我们经常在一起谈书论画。他不论走到哪里，见到一些书画家总忘不了为我求字索画。如：范曾、肖墅、郑竹三……由此，我们之间结下了难忘的情意。

近日获悉，万伯翱《元戎百姓共垂竿》大作已获《第九届全国冰心大奖赛》体育散文奖。在此表示衷心祝贺。

（本文图片由作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