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慧散文】秋日私语_语文阅读

立秋节气已过半月有余，然而南方的天气却还是炎热的，秋老虎的威力似乎比酷暑更甚，凌晨时分被热醒的次数并没有因为入秋而有所减少。这样的秋日与天朗气清、秋高气爽这样的词语是没有任何关联的，然而却也要姑且称其为秋日。约摸算来这已经是我来杭城度过的第三个这样的秋日了，只是前两年是怎样流转过的四季竟有些模糊了，许是那时候的心思全在怎么写也写不完，怎么改也改不尽的博士论文上，又或许对于前途的焦虑和迷茫早已经将人的感官变得迟缓了。反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四季就那样过去了，时光的沙漏很快就从春光明媚的柳浪闻莺流转到大雨倾盆的炎炎夏日，然后又迅雷不及掩耳地入秋，经历短暂的姑且因为寒凉而称为冬日的冬日，然后又是一年的四季轮回。过去几年的时光就是那样快，快到仿佛没有经过多少时日我就做完论文最终博士毕业，快到恍恍惚惚我就从遥远的边疆辗转到东北，最后到达杭州栖居。然而今年这一年于我而言却总感觉漫长，长到我甚至每一天都恨不得翻一次日历，一日又一日怎就这样漫长？原来孕育一个新生命的过程竟是这样的不易。

曾几何时记得一部电影里的台词说，一个没有生过人的人是不足以谈人生的，时方年少，以为只作戏言。等到真正对这台词略有所感却是已过而立之年的现在，却是一个小生命在我体内孕育并成长的此刻。他的到来从我脸上接二连三的疯狂冒痘开始，从吃什么吐什么的奔溃孕吐开始，从似乎每天都在增长的体重开始，从告别化妆品的精致生活开始，从渐渐鼓起来的肚子开始，从每天看着日历计算预产期倒计时开始。原来有一个小生命在我体内成长是这样一种奇妙的感受。第一次在产检时听见他扑通扑通的心跳，我激动地录音下来，回家和他爸爸听了一遍又一遍。第一次感觉到他的胎动，像小鱼在肚子里游，没办法切身感觉到的爸爸只能干着急。直到后来他长得更大了，可以在我的肚子里拳打脚踢，爸爸可算能与他互动才又激动地像个孩子。以至于每周出差回来他都归心似箭，然而进门第一件事竟是要与还在肚子里的宝宝玩耍，用视频记录下宝宝在妈妈肚子里的鼓包时刻。并说他出差的闲暇会打开手机看宝宝送给他的最初的舞蹈。然而最激动人心的莫过于第一次看到宝宝的三维照片，小小的人儿眉眼已经十分清晰，彩超抓拍下他吮着手指睡觉的模样。可是即便他全程闭着眼睛也能依稀从他的轮廓里找到我和他爸爸的特征，基因真的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有时候我常常想，如果宝宝早几年就来到我们的生命里，我们的人生又会是怎样的呢？兴许我们就选择认命了，在遥远的边疆混混沌沌地过下去了。谈什么考研考博，谈什么理想前途，只一心为着活下去而奔波。可是我的宝宝或许是最懂我们的人，所以他选择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加入我们的生活。他要一个更上进的爸爸，也要一个更努力的妈妈，还要在一个风景如画的地方与我们看似是不期而遇，其实是久侯多时。

时间过得说快也快，快到还有两个多月肚子里的宝宝就要出生，他会记得此时此刻饿了、困了、高兴不高兴都是用踢妈妈肚子来表达的胎宝宝时刻么？这与妈妈同甘共苦、同呼吸共命运的十个月小小的他都会有哪些记忆和感受呢？我们每天都沿着学林街散步，三月有白色的玉兰花香，五月有浓密的槐花香，七月有清淡的紫薇和丁香，八月有栾树的花开了一树又一树。现在已经是九月了，中秋节前后就会迎来清新扑鼻的桂花香了，我的孩子，希望那时候你会和妈妈一起记住这些曾属于过我们的共同的色彩和味道。

定慧写于杭州
2021.9.5晨

文：定慧

图：定慧

编辑：定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