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大院散文专辑(帅志远、刘艳茹、王秋珍、赵锦慧)

陈家大院散文专辑

“杏”福童年

◎文/陕西 帅志远

八十年代初，每到暑假，我和姐姐就会被送到姥姥家。

姥姥家的房前院后种了十多棵杏树。有大甜核，每到成熟的季节，它们如一枚枚金色的鸡蛋，挂在树上，随风飘舞，像一个个跳动着的小精灵，那样的活泼，那样的可爱，总让人不忍心把它们摘下；有拇指头大小的小甜核，用手轻轻一捏，就从中间分开，里面一壳甘甜的汁液，扔进嘴里，别提多么惬意，它的核很小很小，就像是一颗衬衣上的纽扣；有红脸蛋，杏儿还青涩时，它的两面就泛出淡淡的粉色，细嫩细嫩的，像小女孩的小脸蛋儿，总是想用手指轻轻地抚摸，待到杏儿泛黄，它的两个脸蛋就红了，比害羞的女孩脸还红，如草原上美丽的姑娘；还有花姑娘，这也不知是谁给起的名字，花姑娘身上有小小的黑点，如人脸上的雀斑，我觉得它是最好吃的杏儿了，酸酸甜甜的，相互掺杂，让人分不清是酸多一些还是甜更多一些，那也许就是幸福的味道吧……

在姥姥窑洞前的一棵杏树下有一个石碾，宽大的树冠把石碾遮盖得严严实实，清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如一首好听的音乐。我们趴在碾盘上，一人一个大碗，里面放着自己爱吃的杏。我们吃着杏，吹着凉风，认真地做着暑假作业。姥姥总在路过时提醒：“少吃点，桃饱人杏伤人，别吃坏了肚子。”每到吃饭时，姥姥把熬好的小米汤让我们先喝上一碗，说是吃了那么多杏，舒缓舒缓肠胃。记得有一次，我杏吃多了，肚子胀得难受，姥姥把我抱在怀里，一边用小勺子喂我米汤，一边用手轻轻地揉着我的肚子，嘴里还喃喃着：“揉揉软软、肠宽肚宽……”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贪吃了。

杏儿成熟，找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把麦秸一层层地铺在树底，要开始摘杏了。大甜核是要重点照顾的，在麦秸上还垫了棉被。大舅爬上树，用力地摇晃树枝，那些个小精灵便噼里啪啦地掉下来，如一颗颗断了线的珍珠，金灿灿的。落满一层，我和姐姐就马上用提篮捡走，然后再接着摇。没有摇下来又够不着的，大舅用两根绑在一起的长竹竿，一个一个地捅下来，我和姐姐抻着被子在下面接。随后，我们要把有磕碰的杏儿挑出来，姥姥用木升装了，邻居们一家送一升子。

第二天起早，大舅就赶着驴车，拉着几筐子杏，去川下换东西。这也是我们最期待的，因为大舅总是会给我们换回川下的香瓜。大舅换回的东西有很多，挂面，鸡蛋……稀饭锅里，姥姥甩上几滴香油，丢进去一小束挂面，再卧上两个荷包蛋，别提有多好吃啦！这是我和姐姐的，姥姥她们不舍得吃，在那时，能吃上挂面鸡蛋，是非常幸福的。

我们还喜欢捡杏核，把核砸开，把杏仁取出来，攒够了就能卖钱。甜杏仁不收，只能给我们当零食，但那个不能多吃，姥姥说吃多了药死人，还无法抢救，村子里就有人吃甜杏仁把人吃没了的。苦杏仁可以入药，所以村子专门有收购点。从收购点出来，姥姥就会领着我们去旁边的供销社，买上一袋饼干，买上十多颗水果糖，再买上一个桔子罐头。回到家里，姥姥用菜刀一点点地撬罐头盖，我和姐姐就站在旁边看，眼睛一眨不眨。罐头打开后，姥姥给我们一人一半分了。每当这时，就是我们最大的快乐！这一个假期结束，我们就盼望着下一个暑假。

日子一天天，一年年过去。我和姐姐渐渐长大，回老家的次数渐渐少了。姥姥在一个结满杏果的季节永远离开了我们。

时光荏苒，转眼我已经是而立之年。今年暑假，我把两个孩子送回了老家。母亲高兴地站在大门外迎接我们，两个孩子一下车就被抱在怀里，亲热得不得了。我在一旁说：“一到暑假就吵着要回来，真是的，一点也不让人省心。”母亲接话道：“小孩子都这样，你们小时候不也一到暑假就要去你姥姥家吗，开学了都不想走，每次都又哭又闹的。”说起姥姥，母亲眼里满是怀念。姥姥离开我们已二十余年，不经意间，我总会想起在姥姥家度过的童年时光。我提议回姥姥的村子看一看，母亲欣然应允。

姥姥住过的院子里，荒草丛生，房屋已倒塌，三孔窑洞的门窗早已不见，四周光秃秃的，再也看不到一棵杏树，窑洞前的碾盘斜倾在地上。看着眼前的一切，我的思绪又回到了童年，脑海里浮现出一幅幅温馨的画面，摘杏子、砸杏核、卖杏仁、吃罐头……四周那些杏树又出现了，它们在向我招手示意，它们也很高兴吧？毕竟，它们的付出很有意义——给我的童年带来了许多欢乐，让我有了一个难忘的“杏”福童年。

帅志远，男，中共党员，山西省应县人。喜爱读书，写作。

开始才会变得优秀

◎文/内蒙古 刘艳茹

人生沧海，似水流年，人总希望自己优秀一些，过得精彩一些。但总是裹足不前，迟迟不肯开始。是胆怯也好，懒惰也罢，一直在准备中蹉跎着岁月，明日复明日。而我亦是如此。

一直以来，我都梦想着，能用文字，把世间最暖的温情传递给所有人。无奈，总碍于才智浅薄，所以这个梦想也始终处在萌芽状态，不敢实施。后来，一次巧合的机缘，命运让我认识了我的写作老师。他才略卓然，文笔过人。为了鼓励大家创作，老师每天早晚，都会准时在写作学校的群里，发他写的每日金句。金句，句句真挚感人，每每读完，都会让人激情澎湃，能量满满。我如获至宝，把所有金句都整理到一个专门的本子上。突然有一天，正在抄写的我，突发奇想，这么有正能量的句子，何不把它拍成小视频，一则能感染更多的人，另外还可以监督自己，去积累更多的素材。

说干就干！至今，我仍对第一天拍摄的情况记忆犹新。

当时，为了后期制作效果的需要，我下载了一个快影APP，按照说明，我打开拍摄页面。当我的面容呈现在镜头里的时候，好像面对了上万观众一样，我的心一下子被揪到了嗓子眼，手脚麻麻的，脸上的肌肉也跟着不自主的抽搐起来，舌头也因为过度紧张而不听使唤。那天我拍摄的是老师的这样一条金句：“成长路上，你是否因为昨日虚度年华而悔恨，是否会为明日前路迷茫而担忧？别迷茫，打起精神来！从现在开始，好好学习，用心生活。用拼搏擦亮青春的底色，用奋斗扬起人生理想的风帆。”

为了要效果，我是把稿子背下来的，每拍一遍都有不同的问题出现，出现问题就要从头再来，一遍，两遍，无数遍。短短一分四十二秒的视频，我就花费了四个多小时。最后，仍然是漏洞百出。拍了一个多月以后，一切情况才慢慢好起来。

转眼间，从第一条视频到现在，五个多月过去了，五个月里，完成了一百五十多条小视频。这一百五十多条视频，一路拍摄下来，通过不断的学习，摸索，改进，使它从最初的精神紧张表情呆板，内容空洞乏味的死段子，到今天成了神情自若，面目和悦，内容丰富有趣的抢手货。我的粉丝也从最初的零人，一路暴涨到几千人，大家每天都被正能量鼓舞着，不但踊跃点赞，留言，甚至还有很多粉丝请求更新。这种成就感带来的快乐，是任何语言都不能形容的。

有的时候，我会回过头来，翻看最初拍摄的视频，青涩呆板的段子，会让我面红耳赤的同时倍感欣慰。如果没有第一条劣质的视频，又怎么会找到不足，弥补不足从而得到提升呢？看来，一切的成功，都要有一个勇敢的开始。

在自己感到幸福的同时，又让我想起了我的书法启蒙老师——池老师。我去池老师书法班的时候，池老师已经是一位拥有全国十佳书法家荣誉，并同时开设五家书法班，在我们这个城市已经是很有名气的资深书法家了。他写字时，一笔而下，观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又如蛟龙飞天流转腾挪，来自空无又归于虚旷，这近乎癫狂的原始的生命力的冲击中，包罗了天地乾坤的灵气，不愧是名家。

面对有如此成就的池老师，我问他：“您是怎么做到如此优秀的。”池老师总是很谦虚地跟我们说：“我啊是碟子扎猛子，不知深浅呐！当初三十几岁的年纪，实在是到了不能再犹豫的年纪，想干了，也没做充分准备便义无反顾地开始了学习之路，经过近二十年的摸爬滚打，尽管失败过，沮丧过，但也始终坚持着，努力着，最后就走到了今天。”

池老师的一番话，道理其实很简单，只要想好了就开始上路，尽管刚开始时会很艰难，但通过不断的坚持努力，就会由难到易，达到最终的成功。

记得曾经看过约翰·麦斯威尔的一句话：“你不需要等到够优秀了才开始，而是你开始了才会变得优秀。”如果此刻你也有一个，一想起来就会让你怦然心动的梦想，那就马上开始吧。走在梦想的路上，不但能让你看到沿途四季更替，峰回路转的美景。最终不懈的努力后，你一定会变得越来越优秀。

刘艳茹，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红山区人。现为赤峰市中级人民法院司装处书记员。热爱写作、书法、烹饪和美食。

母鸡下水

◎文/浙江 王秋珍

那年，不知谁把一只鸭蛋放到了母鸡孵的鸡蛋里，等我发现，已经过去好几天了。小鸭同小鸡一起孵化，会孵化出一个怎样的结局呢？

“鸡鸡鸡，二十一；鸭鸭鸭，二十八。”二十一天后，小鸡出壳了。虚弱的母鸡却还坚守着自己的窝，因为里面还有一个不一样的蛋呢！只见她匆匆照料喂食完已经出壳的小鸡，随后就飞速回到窝里，把自己不多的体温传递给这个迟到的孩子。

小鸡们开始了啄食、奔跑。母鸡总是咯咯咯地温柔叫唤着，不许他们走出她的视线。小鸡玩上一会儿，就纷纷钻进母鸡的翅膀，有的还调皮地站在她的背上。

一天又一天，母鸡乖乖地蹲在窝里，圆圆的小眼睛闪着淡定而执著的光。我担心母鸡体力透支，想用美食诱她跳出来，她却稳如磐石。我只好去抱开她。那个抱开的一瞬间，我的手仿佛遭到了欺骗。我的母鸡，怎么变得这么轻了！这么长时间的坚守，她的吃喝虽然被我精心照顾，可她每次都草率匆忙！你看她，急急忙忙地吃着玉米、桂圆干，没两分钟，就又蹲回到窝里去了，好像那是她最神圣的岗位，不可寻找理由离开。

第七天终于到了。

我和儿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母鸡。“妈妈，母鸡会不会不认小鸭子？”儿子稚嫩的童音把我的担心发酵了。说话间，只见母鸡的翅膀轻柔地舒展了一下，鸭蛋破出了一个小口，慢慢的，小口子越来越大，一只湿漉漉的小鸭子诞生啦。母鸡的脑袋向小鸭子伸去。是要鉴定孩子的身份吗？是要赶走这个野孩子吗？我的心一点一点地揪紧，却见母鸡柔柔地用脖颈摩挲着小鸭子难看的绒毛，好像在说：“宝宝，妈妈终于盼到你了。”

小鸭子的嘴扁扁的，不像小鸡啄食方便。他迟了七天出生，虽然体型比较大，但还是稚嫩了很多。母鸡带着她的一群孩子在草丛里走，一发现虫子，就咯咯咯地叫唤，小鸡们一拥而上，欢快地抢食。小鸭子走起来摇摇摆摆，速度自然慢了。小鸡好像认出他不是他们的亲兄妹，总是排斥他，不大愿意小鸭子加入他们的鸡圈子。

这时，只见母鸡用翅膀轻轻一挡，把小鸡挡在一边，啄起虫子放进了小鸭子的嘴里。看着小鸭子满足地吃下虫子，母鸡扇了扇翅膀，又开心地往前走。小鸭子迈着蹒跚的步子，跟在她身边，像个穿着嫩黄色礼服的小王子。

渐渐地，小鸡们都在母亲的坚持下，接纳了这个异族兄弟。小鸭也在母鸡的精心喂养下，茁壮成长。看来，我和儿子的担心是多余的，母性，动物原来比人更甚！

有一天，作为一位幸福母亲的母鸡，兴致勃勃地带孩子们出去觅食。走啊走，来到了小池边。阳光的羽毛，柔柔飘落，清清的池水，闪着温和的光芒。突然，小鸭子加快脚步，向池水奔去。母鸡使劲叫唤，发出一连串的警报。可是，小鸭子居然像启动了自动屏蔽功能，兀自往池水冲，扑通一声就在水里游动起来。同一瞬间，母鸡哗啦啦飞了起来，把路上的两枚落叶带起，在粉尘中打了个旋。眨眼的功夫，母鸡就到了水中。扑腾一声，水面击起了大大的花朵。霎时，在水塘边的人们都被这离奇而悲壮的一幕惊呆了！

只见母鸡向着小鸭拍击着翅膀，嘴里发出急促的呼叫声。她哪里知道，她这个独特的孩子是天生的游泳健将啊。可是，不会水的母鸡哪里挡得住水的浸润！母鸡渐渐浑身湿透，虚弱的叫声随着下沉！

我的心顿时像被什么用力地攫紧了，我赶紧飞跑过去，出手将小鸭赶上岸，并救出了英勇“陷”身的母鸡。母鸡抖了抖翅膀，地面落下了很多水点。全身湿漉漉的她，耷拉着羽毛，身子显得特别瘦小，有的地方还露出了粉色的皮肤，看起来是那么落魄，那么让人心酸。

然而，母鸡全然不顾自己的狼狈，看到小鸭子脱离了“危险”，就放心地走动起来。咯咯咯，母鸡叫唤着，眼神流转，像汪着一整个春天。看着小鸡和小鸭跟上了她，母鸡又继续前行了。阳光温柔地停在她身上，像给母鸡笼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为了母鸡的安全，我在枇杷树下用黑色的遮阳布围了个小天地，把小鸭子和母鸡隔离了。没想到，听到小鸭子在小天地里叫，母鸡焦躁不安，也不愿意带小鸡出去觅食了。她用尖尖的嘴在外面啄着叫着，小鸭子在里面呼着应着。有好几次，她还扑棱着翅膀，试图飞到里面去。我喂她最喜欢吃的玉米，她居然爱理不理的。

我只好拆了遮阳布，让他们母子团聚。

当我把我家母鸡的故事讲给别人听时，很多人都不信。可是，我每每回想，总是会被这只傻傻的母鸡感动得热泪盈眶。我们身边，不也有这样傻傻的爱吗？因为爱得太用力，太真实，往往会让人觉得好笑甚至荒唐。可是，笑过之后，你一定会心疼，会感动。因为，这份傻傻的爱，有一个可敬的名字，叫母爱。

王秋珍，专栏作家，浙江省金华市人，中高考热点作家，畅销书作家，全国作文优秀指导老师，浙江省青少年作家协会名家导师团导师。出版有《雪的心里，藏着一个春天》《藏在文字里的魔术》等11部。编著《中学古文鉴赏辞典》《作文系列训练》等20部。

人生如戏 戏如人生

读《天地间一场大戏》有感

◎文/山西 赵锦慧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看到《天地间一场大戏》这本书时，我心里顷刻闪出这句话。朴素的封面上那个老式的戏台，戏台上那个孤独的人，或许正在印证着人生这场大戏的开场和落幕。

“戏”对于我们这代人来说，似乎遥远了些，存在儿时的记忆里，隐隐约约，似隐若现，记忆更深的是儿时夜晚看戏回来路过乡村的树林，在舅舅背上睡眼惺忪的我看到月光下狰狞的树影儿，被吓得大哭，舅舅将背上的我抱进怀里，先摸摸头，又拍拍背：“猫儿、狗儿快走开，我哄我娃睡觉来，猫儿、狗儿全走开，我娃睡觉都不逮！”听着歌谣，我又一次进入了梦乡，从那次开始每次看戏我都挂在舅舅身上，不是背上就是怀里。“看戏了，去找舅舅去！”一听到妈妈和姥姥异口同声的话，我就知道晚上又要看戏了。

《天地间一场大戏》的作者王芳是山西省著名作家、评论家，也是“学习强国”App、中国文艺评论网、中国作家网的发文大咖，还是《映像》杂志的副主编，从18岁开始发表散文、纪实文学和文艺评论，迄今为止已达数百万字。在这本书里让我从宏观到微观了解、认识、体悟了一把三晋戏剧血脉的流淌与传承、汹涌与跌宕。那些过往的分分合合，那些机缘的南下与北上，都在每一个脚印深处留下步步生香、使人留恋不忍离去的眷念。读着，渐渐从我心内最深处升起一种对戏剧的由浅至浓的情感，正如傅谨老师在序言中所说：“在王芳笔下，无论是我熟悉的王爱爱、谢涛、任跟心、陈素琴等等，还是那些让我略感有些陌生的名字、从未谋面的戏曲界的同行，都化为一个个活色生香的人物形象，让人爱、让人怜、更令人敬。”

我极喜欢王芳在书中的叙述方式，像极了正当时下的春雨，绵绵细细，却在润物无声中使我爱极了戏剧和戏里戏外的人，他们的生命一半是戏剧，一半是自己，或许他们肉体里久住着戏的灵魂，我一直深信，遇到一本书就如遇到一个人，那是机缘巧合下的冥冥注定，也是过往时光草蛇灰线的必然到达，更是与世间万物感念中的勃勃生机，是一段缘分，更是一片天空，或是却下眉头又上心头的人生况味，喜得奔放辽阔，悲得大气滂沱，与此同时王芳用自己的细腻体悟，斟酌考究为一个又一个戏剧人代言，写出他们内心深入的曾经和以后，欣喜和悲悯。

《天地间一场大戏》整本书分为遇见和寻找两部分，七章二十七个人物及近十个故事，读来使人唏嘘不已。“承前启后的‘晋剧皇后’，风情万种‘爱爱腔’”这一节中，她写道：“王爱爱站在轿车上，面对黑压压的那样热情的观众，她跟大家挥手致意，向大家绽放她美丽的笑容。观众们更激动了，如痴如狂，有大喊的，有叫好的，有喝彩的，有呼喊名字的，全场汇成一股大合唱一般的气流，涌动、沸腾不已。持续了十几分钟，王爱爱才得以在警车的护送下，离开了体育场。”这样的场面我是不曾经过的，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小孩子们的追星场景，我想王爱爱当时的情景应该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想那是一个戏剧人用德和艺，用她的坚韧和毅力换来的，百姓给的殊荣，无冕也是后。

从小到大，听到的励志鸡汤中，我最相信的就是知识改变命运，读到“有文化自觉，又充满矛盾的张智”一节时，这样的感觉尤为强烈，文中写道：张智从学校正式进入院团，是有一个心理适应过程的，这个过程我想我们很多人都经历过。这是一个人从纯洁走到复杂，从单一走向多元，从青春走向成熟的过程，他用三首古体诗记录下了这时候的心结。“三月春眠未觉晓，已是五月柳絮飘。倾盆一夜惊醒悟，呓语切叹春花凋。”“泪眼婆娑望前程，泥脚踌躇欲何行。难堪异乡岁蹉跎，秋雨冷浇孤客心。”“休怨春过不留痕，却看满地绿芽生。勿寻闲情空慨叹，负耗耕耘奔秋成。”三首诗三种心境尽收眼底，正是儒家文化滋养的张智，才能在矛盾中一次次重建自己的心理，最终走出矛盾，找到最真实的自己。

一本书写作的方式，一本书中写作的故事，有太多作者的痕迹，在这本书中，我不但读到了王芳笔下的人物，还读到了王芳自己，含蓄而内敛，温柔而长情，戏剧对她而言不是简单的一个词“热爱”可以表达的，那是一种经年累月在血液流淌的物质，是扎根在她细胞中每时每刻都在安慰她的鲜活灵动。唯有如此，她笔下的每一个人物才能呈现出或温情、或坦然、或从容、或睿智的多个层面，才有着处变不惊，荣辱于心的胸怀艺术和张驰有度，是经历和成长中命运的考验亦是馈赠。

不知不觉整本书已读到末章，然而我的脑海里还响彻着戏台上的“锵锵锵”，我悄然觉得我回到了明朝昆曲兴盛的江南，万人攒动，月上柳梢头，曲尽人散，人群都不肯离去……

赵锦慧，山西省运城市平陆县人。山西省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在多家报刊发表文章近百篇。诗文被收录于《情感咖啡屋》《人间四月天》，2018年《路上春色正好》由团结出版社出版发行。

选自《华文月刊》2021年10月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