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州文学微刊 || 修得凡心无一物,便是世间人上人(散文)刘朝江何海华

发布于 2021-11-22 19:52 ，所属分类：散文阅读园地

宗旨：面向全国推荐名家力作，扶持文学新人，助推贵州文学的繁荣和发展

修得凡心无一物，便是世间人上人

刘朝江何海华

话说南北朝时期佛教禅宗传到了第五祖弘忍大师的手里，弘忍大师在湖北一个叫作黄梅的地方开坛讲学，其弟子五百有余。在弘忍大师感觉自己渐渐老了的时候，他知道该是在众弟子中物色一个合适的接班人的时候了。有一天，弘忍大师对他的爱徒们说自己年事已高，希望每个人根据自己对禅宗的觉悟做一首畿子，还说谁的畿子做得好就把衣钵传给谁。所谓畿子，用我们今天的大白话说就是带有些禅意的文字。

弘忍大师的众多弟子中有个叫神秀的人，是大家公认的禅宗衣钵的继承者，神秀的内心也是这么想的。神秀急切地想要继承师傅的衣钵，但是出于对继承衣钵的目的而去做这个畿子，似乎又有违佛家无为的常理。聪明的神秀自有他的办法，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便悄悄起床在寺院的墙壁上写下了一首畿子：身是菩提树，心为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

在弘忍大师的众弟子中还有个名不见经传的火头僧慧能，当他得知有人在院墙上写畿子而引起轰动这件事情的时候，慧能也跟随伙计们去看个究竟。在他看来，写畿子的这位师兄在畿子里似乎还没有完全领悟到佛教的真谛。于是慧能这个火头僧也做了一个畿子，还郑重其事地拜托一位关系好的仁兄把它写在了神秀的畿子旁边：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

弘忍大师暗地里得知这两个畿子分别是神秀和慧能所做之后，他便不声不响地差人去把那个火头僧慧能叫了来。弘忍大师在召见慧能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在慧能的头上轻轻地敲了三下就把他打发走了。慧能对五祖弘忍大师的用意心领神会，知道是弘忍大师要他在晚上三更的时候去他的禅房接受训导。在弘忍大师的禅房里，弘忍大师向慧能讲解完《金刚经》这部佛教最重要的著作后，便把衣钵传给了他。弘忍大师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为了防止神秀等人心生嫉妒伤害慧能，还特意吩咐他趁着月色的掩护赶快逃走。于是后来才有了慧能连夜远走南方，隐居10年之后在莆田少林寺创立了禅宗的南宗。当然，神秀也绝非等闲之辈，他后来成为了梁朝的护国法师，创立了禅宗的北宗。

这个故事很有趣味，也很有禅意。张载在《西铭》中说：“贫贱忧戚，庸玉汝于成。”贫贱以及艰苦的客观条件有些时候并不一定就是坏事，恰恰相反它可以磨炼一个人的意志，从而使其成就伟业。就这个故事中的慧能和神秀而言，一个是每天忙着给大家烧火熬粥的火头僧，一个则是心气很高而又被大伙看好的衣钵继承人，照理说他们对禅宗佛法的理解应该是有很大差距的。但是，神秀没有觉悟到的东西慧能偏偏顿悟到了，这就是所谓的大智若愚。

“一切般若智，皆从自性而生，不从外入。”慧能是个拥有大智慧的人,他认为尘世原本就是空的，体察世间万物无不是一个空字。他在自己的畿子里告诉人们，倘若每个人的心本来就是一无牵挂的话，那就无所谓抗拒外界的诱惑了。要让任何事物从心而过而不着痕迹，这才是禅宗的最高境界。在弘忍大师看来，能够领略到这层境界的慧能无疑就是所谓的开悟了。

“一切佛法，自心本有。将心外求，舍父逃走。”神秀认为红尘中每个人的心都是存有杂念的，正因如此，才告诫人们要时时刻刻地去审视自我的灵魂，引导人们摈弃私欲，从而才能不断地完善自己。唯有通过不断的修炼才能抗拒外面的各种诱惑，才能达到禅宗所宣扬的最高境界。这是一种入世的心态，在弘忍大师看来，神秀还处在念经颂佛、立己达人的初级阶段，还没有顿悟。

王阳明说入世做事是人生修行的最好法门，这和神秀“时时勤拂拭”的观念是一致的。“四大皆空”强调的是世间万物的虚无，这跟慧能的“本来无一物”的认知差不多。人们对于事物的了解认识从来都是存在着差别的，世间万物的变化发展早就证明了这个观点。

我们每个人的生命其实无时不刻都在“修行”，“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是在修行，“浪子回头金不换”是在修行。“头等人，有本事，没脾气；二等人，有本事，有脾气；末等人，没本事，大脾气。”杜月笙的这段话告诉我们，“头等人”不是自然而成的，而是需要从“末等人”“二等人”中慢慢“修”来。苦难不值得追寻，磨炼意志是因为无法逃避；一辈子都要和别人去比较的念想，这正是使人生悲的源头。

所有的果都曾经是花，但并非所有的花都能成其为果。既然这样，我们要想从“时时勤拂拭”升华到“本来无一物”，这就需要日复一日地修炼我们杂草丛生的心灵。越是大利在前，我们就得越加小心，因为人类的天性喜多而厌少，好得而贪多。但愿我们都能修得凡心无一物，成为世间人上人。

作者简介：刘朝江,土家族，贵州沿河人，武陵山高级技工学校校长，热心公益，作品散见于网络平台。

作者简介：何海华，男，土家族，贵州沿河人，毕业于贵州大学汉语语言专业，铜仁幼儿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初等教育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副教授；民革党员，贵州省中学语文教学研究会会员；铜仁市作家协会会员；黔东女子文学研究会会员；铜仁幼专党外知识分子联合会理事；民革铜仁幼儿师专支部副组委。在全国、省（市）级以上报刊发表语文教育教学论文、作文导写、课文解读、诗文赏析等100多篇；指导学生在全国省（市）级以上报刊发表习作100余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