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初冻

发布于 2021-11-22 22:07 ，所属分类：散文阅读园地

上蔡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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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冻

文\陈宏宾

早晨起床，走出屋门，阵阵寒意袭来，庭院迎来了冬。看，院内积水已成薄冰，结出条条裂纹，迎着晨曦，晶亮。

用手去摸，虽不刺骨，但也够凉。

一块冰在手心里融化，心顿时清凉起来，不知不觉中，风把我的思绪吹回到童年的乡村，正好落在村前的小河边。

儿时，总是盼望过冬，但又害怕过冬。盼望是因为冬天有雪，可以尽情去玩耍，哪怕玩个昏天地黑也没有人管，还可迎来一年最重要的节日，春节，有好吃的、好玩的，还有新衣服穿；怕过冬是因为冬天太冷，冷得人们无法坐下来，雪有时一场接一场，很长时间不化，河里的冰一层又一层，厚得足以承受我们玩耍的心情，还有笨重的棉袄。

那年冬天。冷空气来得早，人们还没有做好准备，天降一场大雪，好家伙！把乡村清洗得干干净净，一连两天的雪把我们憋闷在屋里，心里那个急呀！恨不得也化作一片雪花，飞舞在银色的世界里。院里不时传来鸟叫，想必觅食的麻雀腹内空空，急于找寻一粒粮食，心情和我一样焦急，飞雪打湿他的想法，只能困在枝头，陪伴风雪。此时的我们，会在雪停后，在院里支起个箩筐逮麻雀，幸运时，总能逮住几只，放在早已准备好的鸟笼里玩赏，不时给麻雀补充些食物、水。麻雀在笼中倒也听话，有吃有喝有温暖，起码比外面风雪交加强得多。几日下来，竟和我友好起来，眼光里露出感激之情。我也会感谢麻雀，在寒冷的季节找到玩伴，起码可以听几声鸟鸣。邻家伙伴过来，还能炫耀几番，看，我亲手捉的。

玩得无聊时，就会喊上几个伙伴，领着自家的那只黄狗，去村前小河上滑冰。村前的小河有些年份，每逢冬天，总是笑声不断，欢乐声随着冰下的河水缓缓流淌，流进庄稼的心田。厚厚的冰上，有我们快乐的身影。遇到顽皮的孩子，还会把黄狗抱到小河中央的冰面上，看着黄狗小心挪动着脚步，看着黄狗摔跤的动作，笑得前仰后合，笑声震落河边柳树上的积雪。

一枚落叶不小心飘到河面上，被结结实实冻在冰里面，宛如一个琥珀，叶脉清晰，表情丰富，一个孩子像发现宝贝一样，惊奇地望着河面发呆，想伸手去取，手指触到冰面时，又缩了回来，一脸尴尬。那条黄狗摇着尾巴，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嘴里冒着哈气，脚下的冰不敢笑出声来。

望着河面上的冰，有时我会突发奇想，何不弄一块冰安放在厨房的窗户上，既可以替母亲挡风，又透明。于是，我找来一个砖块，敲开河面，伸出小手拿起一大块，用镰刀划平，高高兴兴跑回家往厨房窗户上一按，出口气暖暖冻得红红的小手，透过上午的阳光，我看到五颜六色的彩虹出现在冰块里，开心地笑了。及至中午，再回家看自己的杰作时，竟然化成一滩水，当时就纳闷起来。还是母亲过来摸着我的头说：孩子，厨房温度高，这块冰被融化了，你真傻！此时，我恍然大悟，好奇只是一时的冲动，我的知识毕竟太少。

童年的乡村，总是冰天雪地，童年就这样与冰结下不解之缘。每逢冬天，自然还是喜欢冰，喜欢冰的纯净，喜欢冰的品质，阳光里不与万物争温暖，化成水滋润大地，回报母亲。

如今又到初冻时，村前小河面上的冰，还会等我吗？只能遥望那段熟悉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