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成:心之力

文/和成

是日，学院组织各班观看心理教育健康视频讲座，群情欢洽，众乐欣然。其辞流畅明达，略无疑滞，深入浅出，感情充沛，劝勉之意，溢于言表。余颇有感，归宿不已。因思：吾心即是宇宙，宇宙即是吾心，斯言谓之何哉？是夜寒风凛冽，玉兔冰皎洁，明月满乾坤，信步走廊，举目观瞻，良久倦甚，遂伏几而卧，初而再现讲座场景，继而不期与古人幽会，多蒙教诲，极有开发，感斯于怀，笔而记之!

犹记梦寐之间 ，有一人身长八尺，仰天作歌，其词曰：凤翱翔于千仞兮，非梧不栖；士伏处于一方兮，非主不依。乐躬耕于陇亩兮，吾爱吾庐；聊寄傲于琴书兮，以待天时。余偷视之，其人身衣鹤氅，纶巾羽扇，素履皂绦，面如冠玉，唇若抹朱，眉清目朗，飘飘然有神仙之概。余问曰：先生莫非汉丞相武乡侯诸葛孔明乎？其人以目视余而笑曰：客何来耶？请草庐相叙。余辞曰：小生鄙陋，何敢叨扰。先生乃南阳隐士，高卧隆中，受昭烈皇帝三顾之恩、托孤之重，取西蜀、定南蛮、出祁山 、伐曹魏，虽出师未捷，终有千古英名!惜哉谋事在人而成事在天，不可强也!孔明答曰：尽人事，听天命。阁下知否？余曰：愿闻其详。孔明喟然叹曰：蜀地浅狭，益州疲弊，安能与曹贼持久抗衡哉!先帝每曰：汉贼不两立 ，王业不偏安。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言讫不见，余大惊异，起而再拜曰：先生明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真乃豪杰也!

既出寻路，偶至溪涧，见漫山翠绿，凝烟带雨，奇花异卉，芬芳馥郁，观之不已。遥望一人孤舟醉卧，仗剑大呼：白，陇西布衣，流落楚汉。十无好剑术，遍干诸侯；三十成文章，历抵卿相。虽长不满七尺，而心雄万夫。余趋前致问：足下何人？不答。再三问之，乃曰：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余笑曰：莫非诗仙乎？对曰：汝乃村僻小童，何识吾耶？余曰：小生未尝识先生尊容，闻杜少陵有诗：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故敢妄度之，乞恕罪!太白仰天大笑：无妨，言之何碍。问何来，俱陈前事，且求赐教。太白曰：吾尝读《道德经》云：天下大事必作于细，天下难事必图于易，是以圣人终不为大，故能成其大。青春须早为，岂能长少年，若唯知寻章摘句，舞文弄墨，此刀笔小吏之举，何能兴邦立事!青春作赋，皓首穷经，吾所不为也。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尔宜勉之!再问曰：先生何不出仕以展吕望之大才，施子房之鸿略，人生几何，宜自远图，何自甘空老于林泉之下？太白叱之：恶，是何言也!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言讫大笑，枕酒坛而眠，鼻息如雷。余暗忖：诚然诗仙，何愧酒仙乎？切不可惊扰，吾当速归!

潜步退出，胸中豁然。望见一老者匍匐磐石，似作书状。视之，果然。其石烂堆书稿，苍苔遍满，枯藤盘绕，清气飘然。老者佝偻曲背，面瘦无须，清奇古貌。余怪而问之：老丈何所为？初不应，良久乃曰：名不足道，吾书可传之万世!声如妇人。余愈奇，自取而观，其文曰：盖文王拘而演《周易》；仲尼厄而作《春秋》；屈原放逐，乃赋《离骚》；左丘失明，厥有《国语》；孙子膑脚，《兵法》修列；不韦迁蜀，世传《吕览》；韩非囚秦，《说难》《孤愤》；《诗》三百篇，大底圣贤发愤之所为作也。余惊喜：此史界太祖司马迁之文也，旷古文豪，史家巨擘，然哉然哉!是以郭沫若诗曰：怜才膺斧钺，吐气作霓虹。功业追仲父，千秋太史公。怜先生受腐刑，包羞忍耻，犹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而成一家之言。壮志昭日月，气节垂青史!伫立以泣，作揖而别。

徐行半里，但见愁云布合，雾锁山头，怪石嵯峨，槎枒似剑。倏然寒风飒飒，鬼唳妖啼，冥冥漠漠，阴气逼人。余惶恐，大喝惊觉，方知是梦，须臾乃安。

少顷，余起而笑曰：南柯一梦，可庆乎哉!夫青春者，非岁月之几何，乃进取心压倒苟安心者也!即所谓鹏程万里，振翅雄飞者也!梁任公曰：心安理得，海阔天空。且王安石公有言：尽吾志而不能至者，可以无悔矣，其孰能讥之乎？余顿悟焉。

次日，黎明即起，精神矍然。窗外冬风凛冽，寒气氤氲，晨雾叆叇。已而旭日临窗，满腹牢骚顿释，欣然畅快。余文思萦系，书蒲松龄之对联于座右曰：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余尝读《曾国藩家训》，察其修身三法，不过早起，有恒，稳重而已矣!噫，苟立志如此，苟用心若是，则成功庶可济乎!

备注：笔者观罢心理健康教育视频讲座，受嘱作文，信步归宿，苦思良久。特甄选自黄帝以来胸怀大志之豪杰者三，其或治国理政之丞相，或放荡不羁之诗仙，或笔力雄健之文豪，假以场景，幻衍梦境，匠心构造，献呈诸君，自愧肤浅，幸勿诟詈。青年之毛泽东有雄文名为《心之力》其文雄浑大气，势如奔马，汪洋恣肆，大开大阖，吾尝爱读之。此番讲座，受益匪浅，杂感云集。盖心力之大，足以囊括古今，包藏宇宙，吞吐天地，言之非谬!窃以为夫心智健全，人格高尚之时代新人亦非不可为也。苏子曰：古之立大事者，不唯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夫心智健全者，不记睚眦之怒，不忘一饭之德，立足长远，砥砺奋进，自谦求实。故今借《心之力》为题而论。吾曹任重道远之青年也，可不勖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