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家地带 小说精选】醉里挑灯看剑? /邓子瑶(湖北)

发布于 2021-11-26 18:56 ，所属分类：散文阅读园地

醉里挑灯看剑

文/邓子瑶（湖北）


这是个很有趣的人。
此人中年，中等身材，略显微胖，说话底气十足，足得听起来让人有点发麻的感觉。
但见他又像是个较为知趣的人，看到我不时蹙目，似乎有些小心翼翼：我是不是嗓子大了？我摆摆手。
我喜欢这种粗旷豪放的豁达性格。
他是我的一个当事人。前期我和我的同事向对方当事人送达相关文书，因其所在籍所过于偏僻，很难找到，几经送达未果。此次我们通知他一同前往。他担心让我们被动，说自己骑摩托车带路，不坐我们的车。但那天，他喝酒了，再三说对不起：娘舅大寿，没法，喝了点。老娘舅是个好面子的人，你不敬他酒，他会当场发飙，搞你。
为安全考虑，我们让他放下摩托车，随车同行。
一路上我们像是他的忠实听众，一直听他说话。
看到农村的渔塘，他说他年轻时养过鱼，颇得养鱼真经。但有一年，鱼养得不顺，很闭气。我有些不解。
健谈的人总有故事。他开始给我们讲他的传奇故事。
那时，我刚成家，在家还没“掌权”，事无巨细，还是我父亲说了算。我父亲是个老养殖户，承包水库多年。这一年，天大旱，史无前例，地头冒烟，稻田旱得发裂，像人的伤口。稻穗正扬花，没水哪行？村民最后盯上了水库，希望水库能放点水出来，缓解旱情。我父亲坚决不让。事实是，水库也快见底了，再把水放出去，那年的鱼白养了。
他用手捂着嘴，怕酒气熏着我。一路不滔滔不绝。
鱼白养了不说，贷款也会泡汤。村干部多次出面调停，都给顶了回去。我父亲说，除非把他丟进水库，水才放的出来。一众的乡亲无计可施。
他调整了下坐姿，继续说。那时我年轻，别看我长得粗，心眼不坏。看到乡亲们可怜的样子，我心里难受。
我笑说，你不粗。我对他有些好感起来。
粗，粗，我真的粗。看到乡亲们的无助，看到父亲那个狠劲，加上他说我胳膊肘往外拐，扇了我几耳光，当时我真想把我父亲丟到水库去。这话说得有些大逆不道，见笑了。我父亲现已作古。神情黯然起来。
须臾，他又开朗了，说：总不能让那一田一田的稻子颗粒无收，让乡亲们饿肚子吧！他把手伸进后衣背，挠了挠，舒坦了。又说。你晓得我后来想了个么法子？我跟我二弟商量，联合起来，做了个局，调虎离山。说二弟摔伤了，医院需要搭手，让父亲去救场。二弟当教授，是父亲的骄傲。父亲信了，连夜坐车赶往省城。
说到这里，他满脸兴奋。一个晚上，只要一个晚上，他伸出一个指头。我马上开闸放水。稻子救了，乡亲们得救了。
生米煮成熟饭，放出的水未必又放的回来？父亲回来后，看到水库白花花一片——那都是干死的鱼，气得暴跳如雷。后果就不用说了，我买单，又扇了我几耳光，像拍青鱼泡一样。
开心的笑声充盈着车里。他笑，我们也笑。
麻烦来了。顿了顿，忽然停下。这是个讲故事的高手，总能抓住受众的心。他说，年底银行催贷，父亲束手无策，被逼得团团转。那一夜，父亲的头发全白了。说到这里，又低沉起来。
那年，我们家歉收，年关都过不去。突然，来了一群人，有的抱着糍粑，有的提着油，还挑着粮食，排成队往我家里涌。来的都乡亲们。我父亲看到这阵仗，羞愧的躲到鸡埘后，偷偷抹泪。
达到目的地后，当事人不在家，我们又来到村委会。接待我们的是个女支书。如此健谈的人，见了女支书竟然有些紧张，紧张得说不出话来，嗫嚅不已。支书讲了对方的境况，他听后，无语，沉默良久，说，那麻烦你了！
回来的路上，我打趣道，你刚才不是挺能说的吗，一路口若悬河，怎见了村干部怂成那样？他摸了摸后脑勺，嘿嘿笑：见鬼！鸟不生蛋的地方还有忒漂亮的女人，还是个书记，我最怕漂亮女人。
这人着实有些可爱。
回途中，他说起了纠纷的起因。他和对方原是朋友关系，朋友向他借钱，后生意失败，钱一直要不回来。他说，钱不钱好说，人都有走窄路的时候，但没钱给个话总行吧？他却把我拉黑了，饭冇熟气难忍，这就难想了。
路过一座山，山上有个塔，他介绍说，这个山以前叫锥子山，塔叫锥子塔，现在叫宝塔。很久远时，发大水，河水像猛兽，全淹了，但水就是到不了塔底，你说神奇不？后来塔被鬼子轰炸了，这不，又在修缮。他指着窗外说。
如果再有人欺负我们，你愿捐款不？我问。
那还用说，尽葫芦甩，我先把酒戒了，省下来，该出的出！一脸的严肃。
阳光透过玻璃窗，暖暖的，洒在他那肉头肉脑上，一脸的坚毅。
看窗外，那山，那塔，不高，却像云端耸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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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邓子瑶，男，湖北省黄冈市作家协会会员，毕业于华中师范大学，从事过基层教育，出版过小说集《嬗变》，其作品善于描摹真实生活画卷。


《作家地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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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开展第五届“青春记忆”
全国征文大赛征文启事

青春，就像林徽因在《人间四月天》里说的一样：“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声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青春是一个永远聊不完、写不尽的话题，我们有太多的记忆留在青春里，就像一滴滴晶莹的水珠，汇聚成人生长河里一朵最美妙的浪花……
为进一步促进文学作品的推广和交流，展示广大作家、诗人和文学爱好者的风采，《作家地带》拟举办第五届“青春记忆”全国征文大赛。内容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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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征文时间：2021年10月1日——11月30日。12月10日公布评奖结果。投稿参赛作品时，请注明“青春记忆大赛征文”字样。
三、大赛基本原则：大奖赛将严格按照公平 、公正、公开的原则进行。所有参赛作品须是原创首发作品。
四、作品评奖入围条件：参赛作品在征文期内，阅读量200以上，留言量20条以上（每个号限留言1条），赞赏量20人以上，视为有效入围参评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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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文大赛参赛作品，赏金不再返还作者本人，用于奖励基金奖励给优胜者，以及获奖证书、奖杯制作、快递费用等。

投稿：zhenqingrushi1966

第五届“青春记忆”
全国征文大赛组委会
《作家地带》编辑部


2021年10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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