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读书】张润所:咋舌《手谭》

发布于 2021-11-26 18:58 ，所属分类：散文阅读园地

Seven Scallions

咋舌手谭

/张润所

《手谭》，是一本奇书。作者是第一个敢吃雷电的人，亲自写，亲自画，亲自编辑裁剪装订，亲手“炮制”成书五十五册。诗歌散文小说绘画同体，堪称独创！

先说绘画，书中十余帧画作均写寨上（先生栖居的“圣地”）。画作袖珍，以小见大，黑白朦胧，意趣超凡。开卷一帧水墨，尤其诱人五官。初睹有先贤《七十二神仙图》之阵势。再看方寸纸萱，蕴含辽阔鸿蒙。意象无边际，形影卓约不计其数。若天然山崖石垒，若泥水流蚀雕塑，若草木葳蕤幻影。是亦非是，不像又像，似懂非懂。越想说清楚是什么越说不清楚。越看不明白是什么越想看明白。无奈，画就这般朴素奇妙，这般神。无论像什么，它们生命都在生活，都在心跳呼吸。无论是肉体泥身，它们灵魂都沉静飘逸。画作无题字与落款，正因不能损伤其自然天成。唯我独有，无需赘钤印戳。画作呈现灵气仙气，见所未见。聊以二十四字概括或许便捷：借墨留白，点线勾连，近密远疏，虚存实嵌，成像意外，鬼使神遣。难得啊，真难得这些绘画的原始质朴与神性效果。

一直以来我都觉得晋侯先生很“异类”，很纯粹，很深刻。他与人相处甚好，给他自己相处更是非同一般的融洽。他不在意俗世境遇，更不会信仰缺失。我经常替他感觉到形单影只，有泪不能明流只好暗吞的那种。有时“偷窥”他也只是偷偷分享他的孤独。他从文字语言的缝隙中独行逆行，不同方向，不同空间，举手投足便能找到边界与中心，确立自己的坐标。无论他走多远都不忘反射光芒光线。顾及身边虔诚“文学信徒”。让人联想到孔老荀墨诸子，“有教无类，诲人不倦”。先生精通色素、色谱、韵味，颜色中的形容色他一概不要，只留永恒不变的黑白灰。

我现在还没有能力评论他的文学作品（可能永远也不会有这个能力）。这不会影响我对他诗歌散文热爱，我想这也不是我们情感之芥蒂。从他的诗歌散文小说或“三体”作品中，不断看到他新“挖”出来的“东西”，看到他完全自由自主的思想，看到他的严谨与专业。

作家画家建筑家雕塑家文脉相承，解剖生理病理材料结构力学均需涉猎。动物植物心理行为均需适当了解。这些东西形成的语言词汇成千上万。作家就是要学会遴选、甄别、抉择文字，组织安排语言。语言没有毒或者不能解毒，心中没有花或者花儿不怒放，有什么看点。抒情不彻底，叙事不添油加醋，不放绝辞狠话，不写人性真相，文章有什么劲。似曾相识，人云亦云唯唯诺诺，假装正经，要文学有什么用。晋侯老师之所以领导自己的字词游刃有余创作，正是其阅历，悟性，文化积淀与善于思考的结果。许多文人自己放大自己，自己崇拜自己，自恋自闭自作多情又虚情假意。装神弄鬼，好像他就不食人间烟火，这种人怎么能走远。晋侯先生没有，他能自如地切换身份，自如出入文学领地，自如地操控体裁文本。当诗即诗，当画即画。散文小说同样能痛能痒。字词语句章节之间山纵水横，花草树木跳跃沸腾，令读者耳目一新又一时迷茫。再读再看方见光线穿过缝隙，桥梁勾通彼此，真妃出浴，天地日月理趣横生。

文章是家具，是亭台楼阁。晋侯老师具备最好的锯斧刨凿。他不施腻子，钉子，膘胶，榫卯檩梁椽柱，结构照样严丝合缝。不缺少“建筑材料”，构造手艺精湛，这是读书带来的最大好处。

我没法引用《手谭》的篇段、章节，议论侃评《手谭》，要引用，难以取舍，我找不到一处可以省略的字词。笼统妄言自己管见，任凭嗤笑。如果要像专家评论家一样从语法修辞，方法结构，意义价值的侧面和全面，高屋建瓴评价先生的作品，我会罗嗦出比原作品多出几倍的篇幅。又臭又长，以我昏昏，使你昭昭。每一个普通读者欣赏解读作品都有自己的笨办法。用自己的经验体会去辨别是非善恶，未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