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树勇散文选(347):陕南的称谓

陕南的称谓

胡树勇

陕南百姓从前喜欢多子，认为多子不仅多福，更是战胜自然、与自然拼搏最重要的资本。在从前那种贫困的时代，处在陕南这样大多数地方偏僻的角落，有这样的认识并不落后，那时候，的确需要更多的人，众人拾柴火焰高，人多占有绝对优势。

因为人口增多，家族扩大，亲戚家门开始变得错综复杂，彼此之间的称谓关系也开始由简单变得复杂，而其中既有当地的称谓风俗，也渗透了外来迁居户称谓的融合，因此，陕南的称谓就变得不仅复杂且有地域特点。

现在，陕南的人口控制已经生效，夫妻只有一个孩子，一家三口人的新家庭形式开始成了新模式，过去复杂的称谓向简单化趋势发展，象舅舅、姨、叔伯、姑等称呼再过十几年就可能在口头语中消失。因此，把陕西旧称谓关系研究记录一番倒还有几分意思。

称谓最基本的线条亦是两条；一条是父系线，一条是母系线，依这两条线之间产生了交结关系，生出了一系列称谓。

通常的父、母系线称谓有：

父系线：祖父、祖母、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兄弟、姊妹。

母系线：外祖父、外祖母、外爷、外婆。

知道这基本的两线称呼倒很简单，复杂的是身居某个称呼位置后，对上下左右亲戚、家门人的称呼，复杂的变称也就在这里。

祖父、祖母：多数称爷、奶，有称爹；公，阿公、阿婆。

父、母：有称父为爹的；有的叫爷，其音有变；有的喊大；有的直呼父；通称爸、爸爸。对母亲，有称奶奶、阿姐、婶的；多数称妈，妈妈。

叔，婶，通称婶娘或以姓叫某婶，或按叔的大小来称婶为大婶、二婶……么婶。如调改了口的（即把亲生子女过继给叔家），就将叔婶称爷、依爷娘，反将亲生父母改叫伯伯、伯娘。

姑姑，通称姑、大姑、二姑……；姑妈；若年龄与自己差不多，就带名称姑，如桂花姑。姑丈：称姑夫、姑父、姑爷。上两辈的称姑奶、姑婆；姑爷、姑公。

岳祖父母、岳父岳母，妻兄妻弟，妻嫂，妻弟媳等，均夫随妻称呼。

祖公婆、公婆、夫兄夫弟夫嫂、夫弟媳、夫姐妹等，均妻随夫称呼。

娘婆二家父母相互称兄道弟，或叫亲家、姨夫、姨娘。姑父的儿子称老表，儿媳称表嫂；或带其家姓如称刘姐吴妹；亦有叫亲家母的。

夫妻间多以子女叫“他爸”、“他妈”。

公婆叫儿媳，一般直呼大名。

社交中，称另家长辈为令尊（父）、令堂（母），或按亲友辈数称表伯、叔等。自称父母为家严、家父、家慈、家母；兄弟则自称家兄、舍弟等。

（原载本人2001年出版的散文集《江汉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