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府作家小说连载】高于飞(吉林)||?牛倌二柱子【1】

发布于 2021-11-29 17:43 ，所属分类：散文阅读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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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倌二柱子【1】

文/高于飞（吉林）

我家旁边就是一条小河，据说有几百年了，我爷爷说清朝康熙年间就有了。

河的最上游有一个泉眼，四季不断流，而且水质特别好。冬天，两岸屯子里的人们都到河里挑水，做豆腐特好吃。

这条河是东辽河的最上游，在辽宁营口入海。在地图上看弯弯曲曲，像一条玉带，从屯子里蜿蜒流过，慢慢的，悄无声息，像一位害羞的少女。

不下雨就很浅，刚到脚脖儿，时常看见各种鱼儿悠闲地游来游去。

没有波涛汹涌，但有涓涓细流，四季不断的淙淙流淌，千百年来哺育了两岸勤劳的人们。

河的两岸是丰美的草场，那里给我和邻居二柱子留下甜美的记忆，也承载着我们无数的梦想。

牛倌二柱子是我的邻居，比我大好几岁，生性顽劣，是屯子里的“高干”子弟。

他老爹是生产队队长，拥有绝对权威。谁家有个大事小情必须得请到场，得安排吃饭。但是，我家这样的破落人家他也帮办事，一般不吃饭，闲胡。

屯子里谁家有红事、白事、孩子相亲、分家、有各种纠纷都要把他请到场。

他就是屯子里的最高长官，尤其有红事，必须头一天就把他请到家安排吃饭，把家里的大事小情向他汇报，让他帮操办，当代理东家，也叫“唠头忙的”，有的地方叫“大支事”，各地叫法不一。相当于司仪，但比现在司仪权利大，尤其办喜事当天，他会把所有事都料理得井井有条，放多少席，占用谁家的屋子，头一天安排半大孩子挨家借桌子、盆子、碗、筷子，让谁去谁都没二话，必须服从。第二天怎样招待客人，由谁陪娘家客喝酒，怎样设置程序，都安排妥当，因此绝对权威。

他儿子二柱子虽然是个顽主，但也怕他老爹，每次他惹祸都会挨顿胖揍，青一块紫一块，身上伤不断。

有时也不打他，罚他捡粪，每天早晨必须捡一筐粪。他才不费那劲呢，干脆到生产队的牛圈去偷，偷的粪和捡的粪根本不一样。偷的是整齐划一的牛粪，而捡的会是各种粪的大杂烩。有过几次，他老爹就知道了，更是生气。

他不是偷这家海棠果，就是偷那家黄瓜，每次被揍完他就躲到房后的大沟里哭上半天，家里也没人搭理他，也不吃饭。等到家里人都出去干活儿了，他才偷偷爬出来，拿几个玉米饼、几根大葱在大沟里吃起来。

他当牛倌儿是因为一次逃学事件。

他本来就不爱上学，有时到上学时也背着书包走了，但是他不去学校，而是去掏鸟窝、打鸟、下河里抓鱼、签青蛙，冬天就去滑冰车，放学时也跟着放学，家里也不知道。时常把东西放我家的柴禾垛里，野物就在山上烧着吃了。但是次数多了就瞒不住了，老师找到家里，就都露馅儿了。

他老爹气得暴跳如雷，在他书包里翻出了鸟夹子、弹弓和一瓶下夹子的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