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树勇散文选(343):夏湾(新篇)

夏湾 　

胡树勇

从供水总公司旁边的一条宽阔马路向南而行，就开始进入两边皆为低矮楼房的居民区。

这就是儿子儿媳告诉我的这城市最后的城中村。但首先给我的第一想像不同，我原先以为这个地方该是比较吵闹的地方，然而进入其间却比较安静。

第一次进入夏湾，是给孙女办身份证，因为夏湾的派出所管理的区域很宽，我们居住的社区也属于他们的管辖范围。

入口处横着栏杆，看来街道狭窄，不许大车和非社区车进入。通过横杆口，就开始进入夏湾的中心地带。夏湾既是这座城市里最后的城中村，意味着这里还是未集中改造亦即没有城市化的地方。在人们印象中城中村是落后的代名词，亦是不紧跟城市发展步伐、思想行为僵化守旧的地方。

我们从左手边的一条小巷向东走去，道路的确不太平整，但看上去也还乾淨，两边的楼房大多是六层左右，看上去也不太老旧，只是楼与楼之间的间距比较窄。小巷依然与巷外的街道那样安静，一些一楼门面做生意的住户开着门，有一两个人守店，有的开着门却不见人。小巷沉浸在静悄悄的气氛之中。

十几分钟后走到派出所楼前，这里人一下多起来，到这里来办事的人十分多，主要是办理户籍方面的人，派出所门前空地上专门供人等待的座椅坐满了人。这个现象说明这座城市还在快速发展阶段，因为据说城市人口增长是这个城市还在发展的一个指标。

从派出所返回时，从另一条街道回来。这条街道人就熙熙攘攘了。有超市，有菜市场，有卖各种物品的小店。有大牌档的吃店。据说夏湾的夜市很热闹，正月里夏湾更热闹。我听儿子说夏湾街道中间地方有一个小庙，附近居民逢年过节多有人在此庙敬香敬先人敬走了的人。辛丑年正月十五中午，我来到夏湾，找到这处小庙。小庙对面有一家卖香蜡火纸的小店，但小庙半掩着门，一位老太太把守在门口，不让人随便进去，我上前给她好言几句，她咕噜咕噜用广东话说了几句，又指了指对门，我明白她同意让我进去，叫我到对面小店购物。购得南方特色的香蜡火纸，又返回到对面的小庙，老太太侧身让我进去敬了香。

我在派出所门前等待时，看到旁边不远就是一处公园，走过去一看，名为炮台山公园。时间原因，我没有进去转。此后的某天清早，我一人出门散步到夏湾炮台山公园。这次直接走夏湾的主街道，而后东拐直行几百米进入炮台山公园的大门，不到五十米就是一条通往公园山顶的步道。

沿步道一路上行，步道两边当然是被绿树所夹，在南方城市中心地带，这样的自然小山还是不多见的。突然看到有警示牌提示注意有蛇，一下加快了步伐，到山顶的步道并不很长，两三个拐弯就到了山顶。

在山顶有望澳亭，可以看很远，可以远眺澳门的标志性建筑。所以不要小瞧了这炮台山的高度，原来先前以及现在这里都作为兵营的驻扎地。

原本炮台山是夏湾一处不错的风景小公园，只是山下公园对面的一所中学学生们上课的声音传到公园来，多少影响了公园的清淨。

但似乎也不尽然，我在山顶看到的一幕就与众不同。在山顶的一块天然大石头上，有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的青年，盘腿坐在一块垫子上，眯眼，双手合併放置胸前，旁若无人，聚神打坐。

这天从公园返回时在夏湾入口处向西远眺，看到远处白石桥的斜拉线，原来这条道路可通白石桥。又一天，晨练步行到白石桥，而后沿道路直走，几十分钟后就走到了夏湾入口处。

夏湾的繁华地段有两处花店。花店都不大，一间小门店而已，但花也并不便宜。我觉得花店老闆对顾客的服务态度应该比一般小店更好，但这里有一家花店的男主人时刻绷着脸，不给顾客笑容，显然不适合开花店。果然，鲜花买回家插在花瓶里总感觉不够鲜活。

但那天走到夏湾路口不远处，有一丛盛开的鲜花从牆角垂下来，鲜红鲜红，浓得化不开。

端午节前，又到夏湾派出所去办证，返回时在夏湾入口前端，有一家专门出售粽子的小店，我们去买了几个，回家蒸熟，打开粽子品尝，味道相当好。

原来，夏湾正如我所见的夏湾，既不是那么差，也不是那么好，那就是个普通老百姓居住的区域，常年给家里打扫卫生的外来女工就长期在此租房，因为夏湾的民居房租金相对便宜。我想，假如不花功夫改建，它还会继续保持它现在的样子。

（原载《华侨报》2021-11-14 、28副刊）